個地步。
常成仁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猶豫道:“廠公,不過是寫個小小的話本,應當不至於要掉腦袋吧。”
王志聽見這話,胸口怒火更盛,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到底貪墨了多少銀子!”
常成仁嘴皮子動了動,回答道:“不,不多,也就七百兩”
“七百兩?!”
王志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咬牙切齒的道。
“賞銀一共才一千兩,你一口氣貪墨了七成,還覺得不多?!”
常成仁委屈巴巴的道:“屬下這不是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
王志聽見這話,瞪大了眼睛,盯著常成仁,恨不得拿刀把他砍了。
“你要找死啊!”
常成仁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表情卻是不以為意。
他是世襲千戶,因為父親死得早,十七歲就進入了東廠。
如今四十一歲。
算下來,在東廠已經待了二十四年,比王志進入司禮監的日子還要久。
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就算再蠢,也能掌握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
正因如此。
即便王志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卻也不敢拿他怎樣。
他瞪著常成仁,沒好氣的道:
“帶上你貪墨的七百兩銀子,跟咱家去趟詔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咱家還就不信,銀子到位,什麼樣的話本寫不出來!”
東廠詔獄。
孫姓書生放下筆,看著剛寫好的話本,越看越覺得不錯,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欣賞了片刻後。
他忽然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這麼好的話本,怎能自己一個人欣賞。
於是,拿給一旁的吳逸。
“吳兄,你看看我這話本寫的如何?”
吳逸伸手接過話本,自上而下瀏覽了一遍,評價道:“構思不行,立意太差,行文拖沓,毫無亮點,只能說平平無奇。”
孫姓書生聽見這話,瞬間陷入到了自我懷疑中。
他看著自己寫的話本,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語道:
“有這麼差嗎?”
吳逸見狀,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兩句。
還沒開口,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
就看見幾名差役提著飯菜走了進來。
“開飯了!”
差役將飯菜裝在一個瓷碗裡,分給埋頭苦寫的書生們。
書生們伸手接過瓷碗,看見裡面的東西,都是眼前一亮。
“竟然有肉!”
“自我寫話本開始,一年多沒聞過肉香了,沒想到今天能吃到……”
一名書生說到這,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好一會才控制住情緒,感嘆道:
“要是可以,真希望一輩子待在詔獄裡。”
旁邊的書生一邊吃著飯,一邊道:
“有吃有住還有用不完的筆墨紙硯,這都是仰仗趙百戶,要是有機會,我等一定要好好的報答他!”
“嗚嗚嗚,趙百戶真是個好人”
寫話本的窮酸書生們吃著飯,想到之前窮困潦倒的處境,眼淚情不自禁的就落了下來。
詔獄的門口。
趙百戶站在原地,聽著裡面傳來的聲音,悠悠的嘆了口氣。
雖說早在抓這些書生之前,他就清楚,讓這些書生乖乖寫話本,什麼獎賞都不用,給口餿飯就成。
但是,此刻,聽見書生們感恩戴德的話語。
他的心裡還是升起了小小的愧疚。
有點兒不知道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