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剋制去看方修的衝動,轉身走下了馬車。
越是反常,心裡越是有鬼。
方修越發肯定,自己睡覺的時候,小女帝一定想了奇奇怪怪的事,只不過沒有付諸實踐。
有賊心沒賊膽,是她沒錯了
方修這麼想著,嘴角勾起笑容,跟著走了下去。
“大人!”
馬車一旁。
侍衛們躬身行禮,隨即站成一排,將方修三人保護在身後。
不遠處,嘈雜的喧鬧聲不絕於耳,堪比長安的鬧市。
小女帝握著手爐,懷揣著好奇,望向前方。
看清面前的場景,她的童孔微微收縮,嘴巴微張,好似有些驚訝。
方修站在她的身旁,看著前方,卻是神色如常。
眼前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丘。
山腳下搭建的棚屋,連成一片,炊煙鳥鳥,有人間煙火氣。
棚屋前,支著一口口的大鍋,鍋裡不知煮著什麼,都已沸騰。
在這大鍋的後面,站著一排排的漢子。
儘管已是陽月,寒風凜冽。
這些漢子身上仍舊只穿著單薄的衣衫,頭頂之上,冒著白霧。
隔著一定的距離,也能看到。
這些漢子渾身上下,包括一張臉,都是漆黑一片,若不仔細打量,壓根分不清五官,瞧著一樣。
此刻。
他們手裡捧著碗,井然有序的站好,盯著鍋裡的東西,眸子發亮。
不少人還嚥著口水。
短暫的驚訝後。
小女帝眸子裡流露出疑惑。
這樣的場景,她雖是沒有見過,但猜也能猜得出來,無非是一群下礦的苦工。
開採礦物,自古有之,與方修之前許諾的讓百姓安然度過寒冬,又有何關係?
“方相是打算,讓無法過冬的百姓都到山裡挖礦?”
小女帝望向一旁的方修,眉頭微微皺起,問出心中的疑惑。
方修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陛下為何擔心窮苦百姓活不過寒冬?”
小女帝柳眉微蹙,覺得他在顧左右而言他,沉默了一息,卻也照常回答:
“自然是缺衣少食,抵禦不了嚴寒。”
方修凝視小女帝,又問:“為何抵禦不了嚴寒?”
小女帝白了他一眼,吐槽道:“你這不是將朕當作女兒,是將朕當成了幼兒”
哼!稚童都明白的道理,還要問她!這是把她當成小傻子了嘛!
方修沒有說話,仍是看著她。
小女帝見狀,收斂了輕佻,沉思片刻後正色道: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窮字,忙完秋收,要是能存夠過冬的糧食還好,存不夠,還得冒著嚴寒,出去打獵,砍柴,補貼家用
即便是存夠了糧食,家裡沒有木柴,遇見大雪下的嚴寒,缺少取暖的手段,只能靠身體硬抗,有的人能扛得住,有的人卻未必能扛得住”
說到這,她好似想到了什麼,悠悠的嘆了口氣,感嘆道:
“話說回來,朕忽然想到吳國的南邊這些年開始種植一種名為棉花的作物,用那棉花填充的被褥,保暖的效果極佳,雖是比不上鵝絨,價格卻便宜很多,一般的百姓也能用上。”
“只可惜咱們大乾的土地不適合種植,若要從吳國買,價格又太高”
別看武明空成天的坐在養心殿,批閱奏章,好像只關心大乾朝堂的政事。
實際上,她會經常利用空閒時間瞭解諸國發生的要事以及出現的東西。
就比如周皇的新政,剛推行,小女帝就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去研究它。
若非聽了方修的一席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