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不說話,繼續道:“他們不來,無非是對陛下不滿,對孤不滿,他們心裡想著什麼,孤比誰都要清楚!”
“他們既然不願意做陛下的臣子,孤便給他們這個機會,今日凡是沒有出城迎接的官吏,上至一品,下至七品,統統革職!”
“給他們發一筆銀子,讓他們回家種地去!”
謝千聽見這話,整個人懵了,下意識道:“殿下,有一些人實在是職責在身,騰不出空來。”
方修看向他,眉頭微微皺起,冷冷道:“你倒是說說看,百官中有幾人是連這一個時辰的空都騰不出來的。”
“這”
謝千思索了幾秒,竟是說不出一個名字。
是啊!
在京師的官吏,平日裡就算是再忙,一個時辰的空總歸能騰的出來。
這個時候。
方修道:“據孤所知,鴻臚寺卿的高堂因為年事較高,突然去世,他作為孝子,心情悲痛,今日不來迎接,乃是人之常情,因而不必革他的職,按照規矩讓他回鄉丁憂便可,其餘的人一律革職。
這件事情,孤交給你辦,給你三日的時間,希望你能處置妥當。”
話音落下。
謝千童孔微縮,心中大為震撼。
他沒有想到,方修來到晉南之前,竟然連一天前發生的細枝末節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來第一莊的情報比東廠和錦衣衛還要厲害的多!
“看來,這位攝政王殿下是鐵了心要給百官一個下馬威。”
“若是忤逆他,只怕會引起更大的動盪。”
一念至此。
他不再猶豫,恭敬的道:“臣明白了。”
方修看向他,道:“你應道知道,議政大臣會議中,只有你一人是周人,可見孤和兩位陛下對你的信任,希望你能不辜負孤與兩位陛下,踏實做事,不要受到外界的影響。
革職百官一事,做起來並不容易,但這關係到你是否可靠,你應當明白孤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要是這件事情辦得好,你便仍舊是大周的內閣首輔,是大周朝廷中唯一能夠影響到兩大朝廷做出決策的人。
要是做的不好,這個位置就得考慮是不是該換別人來坐了。
實際上,這件事情並不算難事。
誰來迎接,誰沒來迎接,隨便派人查一查便能清楚。
關鍵在於,這麼做以後,便等於將這一批官吏徹底得罪。
換句話說,革職這一批官吏,是方修交給謝千的投名狀。
“臣明白。”
謝千蒼老的臉龐沒什麼表情,恭敬的行了一禮。
方修點點頭,不再多說,繼續邁步向前。
謝千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滄桑的眸子裡露出一抹恍忽之色。
他還記得,四年前。
大周與大乾在爭奪雍州的戰爭中取勝。
當時前來與自己談判,並且簽下割讓雍州的協定的那個人,便是眼前的方修。
那個時候,他是勝利的一方,站在方修的面前,腰桿要硬許多。
轉眼間四年過去,彷彿滄海桑田,一切都已經發生改變。
這個曾經在自己的面前簽下割讓雍州協定的人,已經成為他需要仰視的存在,實在是造化弄人。
前方。
方修加快步伐,走到李邀月的身側,問道:“你的皇兄被關押在永和殿,你是先回平日裡住的宮殿看一看,還是先去見你的皇兄?”
李邀月眸子裡出現一抹糾結,很快又恢復平靜,澹澹的回道:“先去永和殿。”
方修道:“本相與你一同去。”
李邀月聽見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