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迸射,劃破他的臉頰。
瞬間,鮮血如注,染紅了他略顯滄桑的臉!
“啊!”
中年男人怔了一息,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捂著被碎片劃傷的臉,發出一聲悽慘的哀嚎。
“誰!是誰!”
他捂著臉,環顧四周,瘋了一般的嘶吼,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手持兵器的人。
周圍的食客見他大吵大鬧,全都投去厭惡的眼神,只當他是個失心瘋。
原先同他爭辯的書生,見到這一幕,則是露出瞭解氣的笑容,道:
“讓你嘴賤,活該!”
觀月樓的三樓,靠著內河的一側。
廂房裡。
被京城百姓譽為“京城第一美人”的唐憶雪,站在窗邊,望著漸漸西下的夕陽。
兩彎罥煙眉似蹙非蹙,一雙含露目似泣非泣。
態生兩靨之愁,眉有鬱結之氣。
“哎”
良久,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發出了一聲哀婉的嘆息。
紅塵有恨幾時休,鬢添白髮始知秋。
國恨家仇。
對她而言,本該是距離遙遠的詞,如今卻已是近在眼前。
三個月前,她距離進入相國府,只差一步,卻因那丞相突然暈倒,戛然而止。
三個月後,那丞相就好似將她忘卻一般,從未差人尋她,連一封書信都未送來。
若非是自己“夜國餘孽”的身份暴露,就只剩一種可能。
當初,丞相壓根沒看上去她,之所以許諾納她為妾,不過是聽曲後的一時興起。
想到這。
唐憶雪又發出了一聲嘆息。
“哎”
進入相國府。
接近乾皇。
殺死乾皇。
父親制定的三步計劃,如今半年過去,連第一步都未完成。
想要報這國恨家仇,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咕咕,咕咕”
窗外,有鳥鳴聲傳來。
唐憶雪柳眉微微彎起,眉眼間流露出一抹無奈,站起身,走到一旁小丫鬟的身後,吩咐道:
“玉兒,伱去城北的陳氏胭脂鋪挑一盒胭脂。”
被喚作玉兒的小丫鬟,正看報紙看得入神,冷不丁聽到唐憶雪的聲音,嚇了一跳,尖叫一聲,從椅子上跳開。
唐憶雪也被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手捂著心窩,皺著眉頭道:“怎麼了?”
聽見這話。
玉兒才反應過來是少主喊的自己,清秀的臉蛋露出羞愧之色,低下了頭,小聲道:“對不起,少主,奴婢剛才在看報紙,看得入神,驚擾了您,實在該死。”
唐憶雪眉頭微微皺起,有些疑惑的道:“這報紙是何物,為何你們這幾日都沉迷於此?”
很顯然。
這幾天,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