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眉峰緊蹙,深邃的眼神越來越黯然。
他開啟盒子,深深吸了口煙,吞下煙霧……之後,無力的呼吸中都夾雜著寂寥的灰色。
男人求婚前的表情當然不盡不同,有人緊張,有人欣喜,也可能有人很平靜。
可司徒淳從來沒想過會有男人對著結婚鑽戒,透著如此濃重的矛盾和孤寂。
最後,韓濯晨將盒子合上,丟在一邊,疲憊地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絲絲縷縷的碎髮落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色澤比黑色的珍珠明亮。
時間就如同他手指間的煙安靜地燃燒著,殘留的輕煙一縷縷飛散,徒留灰燼跌落塵土。
她望著他,空曠的停車場繚繞著他灰色的憂愁,越來越壓抑,清冷。
空氣迴盪著渺渺的哀傷,逐漸地濃郁。
她再也無法耐心等下去,走向韓濯晨的車。
韓濯晨滿臉不屑斜瞄了一眼她身上的警裝,再沒看她一眼。
“我們可以談談嗎?”她說著,習慣性拿出警官證在他眼前快速晃了一下。
他凌厲的目光突兀地移到她的臉上,寒劍般逼人的視線幾乎劃破她的肌膚。
“如果你想問我安以風的事,我無可奉告。”他冷冷地回答。
“我想談你的事。”
韓濯晨冷笑一下,收回目光,連話都不屑跟她說。
“你還想不想做警察?”
如她所料,她又一次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快速下車,戒備地環視著停車場,確定沒人之後,才將視線移到她身上,這一次的視線比上一次更寒。
“你什麼意思!”
“我看過你的檔案。”她穩住心寒,直截了當說明來意:“你幫我們抓住崎野的卓耀,就可以做警察。”
他掃了一眼她肩膀的官銜,冷笑:“就憑你?”
她挺直寒意滲骨的脊背說:“我司徒淳說到做到。”
“噢?”韓濯晨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堅定的眼眸:“口氣不小,不愧是新任警務署長的女兒。”
“你知道?”
她愣了一下,一時心亂如麻。
如果韓濯晨知道,安以風是不是也知道!
那麼他……會不會……
韓濯晨將煙丟在地上,笑了笑說:“警務署長想要有所建樹,先拿黑社會開刀無可厚非,不過你老爸太沒品了點,為了坐穩這個位置,讓女兒出來賣弄風情……”
“你!”她握緊粉拳,平靜的心緒被怒火取代。
她忍了忍,聲音還是很高:“你不要侮辱我爸爸!”
“可我不是安以風……我對侮辱你沒有興趣!”
“韓濯晨!”
空曠的停車場,餘音環繞。
她咬緊牙,怒瞪雙眼,沸騰的火氣讓她血脈賁張,隨時爆發。
他依然淡淡地微笑,悠閒地倚著車身,欣賞著她脹紅的臉,和她眼底的血絲。
這就是黑道中兩個極品的男人。
安以風像是火焰,每句話都能讓女人愛之入骨。
韓濯晨像是寒冰,一開口就能讓女人恨之入骨。
但不論是愛是恨,他們都會女人記在骨血裡。
好半天,司徒淳才恢復冷靜。“我不管你怎麼看我,跟我合作是你最後一次做警察的機會。”
“你當我還是十八歲?還以為警察是神聖正義的象徵?別說跟你合作,就算你老爸跪在我面前求我做警察,我都不稀罕!”
司徒淳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樣的諷刺,忍耐已經超過極限。
她話都沒說,轉身便走。
可走了兩步,她又停住腳步。
韓濯晨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