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音符彈完,我睜開眼睛時,音樂製作人已經激動地站起來,急切地詢問著負責錄音的工作人員,看見他們回了一個OK的手勢,非常滿意地對我拍拍手。
走出錄音間的時候,音樂製作人的興奮還沒有減退:“當初孟總跟我說鋼琴能彈出這種悽婉的旋律,我還不信……”
他看向孟勳,沒有一絲恭維地說著:“孟總果然有眼光,如果這段音樂再配上其他的絃樂做成流行歌曲,絕對會成為流行樂裡的經典。”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稍稍安慰點,如果這首曲子熱賣,我的違約金可能會少賠點。
我陪著笑接受別人的讚美,在別人不留意間,雙腳不由自主一小步一小步向門口蹭著。
好容易挪到門口,我看向走廊。
韓濯晨靠在走廊轉角處的牆壁上,幽幽地吸著煙,我記憶中,他吸菸的時候並不多,除了心情不好的時候……
我走過去,話沒經過大腦就冒出來:“心情不好?”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明知故問了?”
後面想說的話被他一句話噎回來。
既然他不喜歡明知故問,那我就問個有深度的問題:“你為什麼換了電話號碼?”
他冷笑,放下拿著煙的手:“那你打電話想跟我說什麼?告訴我你過的很好,還是跟我說:你想我?”
“我……”
“過得很好不用告訴我,我不想聽。如果是想我……就直接回來,在電話裡說是什麼意思?是考驗我的自制力,還是要在我遙不可及的地方用無法觸控的電波向我宣告你的自由?”
“我想問問你過的好不好。”沒出息的語氣,在他面前,我要是能擺出對孟勳一半的強硬也好,偏偏不行。
他看著我,牙齒劇烈地摩擦。“這還用問?!”
我暗中咬咬舌頭,這麼大的火氣,心情肯定糟糕透了。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問他為什麼要安排Lucia在我身邊,為什麼還要關心我。
他不耐煩地看看手錶:“已經四點多了,你什麼時候能錄完?”
“錄完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可是我想問……”
他將剩的半支菸丟進身後的垃圾桶,目光瞄了一眼我的背後,忽然又垂頭看著我。
“你愛他嗎?”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我一愣,險些義正嚴詞地回答出:不愛。
我想了想,劇本的經典對白派上了用場。“他至少是我可以愛的男人。”
“這個世界任何男人你都可以愛……除了我!”
我仰起頭,看著他:“這是我的錯?!”
“可是……”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拂過我額前的發,指尖眷戀地拖著我的臉,那觸控讓我一陣心馳盪漾。
他望著我迷濛的眼,淡淡地笑著:“除了我,全世界的男人你都不愛!”
“……”任何言辭都無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這世界為什麼有這麼一個妖孽,他擁有著男人致命的魅力,蠱惑人心的邪魅,偏偏卻該死的溫柔!
這麼迷人的男人,全世界的女人都有資格愛他,就我沒資格!
好久我才說出一句廢話:“你不是不相信我愛你……”
他的手移到我的後腦,身體一點點俯下,唇漸漸靠近……
我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離婚前再來一段深情擁吻?他這是想向我表達一下他離婚的態度有多麼堅決?
我的大腦在對我大吼:韓芊蕪你快點躲開,被他吻到你就廢了!
我的心吼得更大聲:吵什麼吵!我要是能躲得了,他就不是韓濯晨!
理智和感情的交戰才剛開始,他已經捕獲了我的唇,擊潰了我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