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察,對此有何看法?”
裴度道:“淮西區區申、光、蔡三州之地,縱使兵精糧足,卻又何足道哉?他敢造反以拒王師,實在是螢火欲與日月爭光。戰事不利,只因各軍不齊心用事,主帥則各懷心事,只知鞏固自己的地位,全不以國家朝廷為念爾。”
李純道:“裴愛卿這話似有所指,還請明講。”
裴度道:“諸軍都統嚴綬,並無什麼才能,到軍之日,唯知傾府庫,賞士卒而已,累年之積,一朝而盡;又厚賂宦官以結聲援,擁八州之眾萬餘人屯境上,閉壁經年,卻無尺寸之功。這樣的將軍,怎麼能夠平定叛亂?”
李純道:“依卿之見,當以誰為都統?”
裴度道:“諸將之中,李光顏最為驍勇善戰,而且深明大義,將來必定能夠建立功勳。李愬也是有勇能謀,一心為國。左金吾衛大將軍吳元慶材堪大用,臣推薦其為都統。”
當下便有幾人出來反對。說吳元慶年輕識淺,焉得擔當重任?
李純心中搖擺不定,便不置可否。
便有臣相上言,東都洛陽上空出現鳳凰,荊南亦進獻兩隻毛龜。說是大吉之相,天下定當太平。
憲宗李純道:“如今天下分崩,藩鎮叛亂,朕日夜為憂,說什麼天下大吉?要想太平,唯有愛民重才,平定叛亂。所以朕只把賢人當作寶物,嘉禾、神芝一類,都是徒有美名罷了,所以《春秋》才不肯記載祥徵瑞兆。從今以後,凡是現吉慶祥瑞之物,只允許依照令式申報有關部門,不需要再行奏朕聞知。至於珍奇的禽獸,一概不許進獻。”
那獻祥瑞之人馬屁拍在馬腳上,忙磕頭謝罪,高呼萬歲聖明。
李純道:“王承宗、李師道已經多次上奏,懇請赦免吳元濟。我都沒有答應。諸愛卿有何看法?”
眾臣頓時紛紛而言。皆說不如停戰講和。說是戰爭造**心恐慌,將乏兵疲,府庫空虛。有一個便引用李白名詩“兵者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李純聽了大怒,問道:“現在難道還沒到不得已的時候嗎?要等到叛賊打到長安來才是不得已嗎?你說這話,是何居心?”
………【第四章 刺客】………
那人極是惶恐,伏地請罪。李純也不以己甚。見群臣之中,怯戰者眾。大是憤怒。唯門下侍郞、同平章事武元衡、御使中丞裴度忠心為國,力主削藩。遂下詔:凡徵淮西事宜,一切皆由武元衡作主。
這日吳元慶在裴度府中相見,兩人幾杯酒下肚,不禁都感慨國事。吳元慶不能出征淮西,不禁鬱郁不得志。裴度說起朝中眾臣,文官怕死,武將愛錢,幸得皇上聖明,對削藩大計甚是堅定。否則又會功虧一簣。
兩人正說著話,忽報尹少卿來拜。裴度此時已經有了幾分酒意,喝道:“不見!他算什麼東西,說見我就見我嗎?”
卻見一個人已經闖了進來。此人中等身材,面黑微須,人未進廳,先聞笑聲,說道:“裴大人,好大的架子。在下雖然職低位卑,但到底遠來是客,難道朝中就盡是些如此沒有心胸的大臣嗎?”
吳元慶聽此人說話如此無禮,問道:“這人是誰?怎敢如此囂張?”
裴度道:“此人是王承宗的人,在京師興風作浪。”轉頭看著尹少卿,冷笑道:“尹少卿,你好大膽!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竟敢在我府上如此放肆,你飛揚跋扈,仗誰的勢來?便是王承宗到此,見我也不敢不拜。你這狗仗人勢的東西。來人哪,給我把這個狂徒趕了出去。”
頓時便有幾個家丁上來,把尹少卿一頓趕了出去。
尹少卿狼狽而走,心中又愧又怒,他到其他王公大臣之家,眾皆以禮相待,蓋誰也不欲得罪王承宗。誰知裴度如此不給面子,甚為可恨。他一邊恨恨,一邊想到此來之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