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擦拭乾淨已有蒼老皺紋的雙手。
“這宮裡,就每一個讓哀家省心的。皇帝對那淑雅念念不忘,因此對崇寧一直都沒有死心,德莊皇后冷眼旁觀,不管崇寧在秦王府,還是在後宮,她都可以操控,所以格外安心。就算崇寧入了後宮,皇后也可用她去爭奪皇上對熙貴妃的寵愛,怎麼算來都是值得的。這沈櫻……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跟著熙貴妃胡鬧了幾回,人不聰明可以,但不能沒個懼怕的。她再生事,別說得不到昊堯的心,遲早連那王妃的頭銜,都輸了崇寧去——”
太后一字一句道出這一席話來,面目蒼老森冷,不悅已然流於表面。
“郡主要的是秦王妃的頭銜?”榮瀾姑姑皺著眉,有幾分詫異。
“要是你說的這樣就好了。”太后再度閉上了眼,低聲喟嘆,咬牙恨恨道:“哀家就怕她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別的。”
雪芙園內。
“王爺回府了?”
王府的動靜,她察覺的到,算算也是秦昊堯與沈櫻離開宴席的時辰了。穆槿寧放下手中繡圖,淡淡問了句,雪兒點點頭。
今日開始,秦王的地位,更高一等,他如那些開國功臣一樣,被封一等公,在朝野的地位,更難以撼動。
但……刻薄天子將如此浩大榮光加註秦王,除了讓世人稱讚他的仁慈寬待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意圖?秦王在朝野之內,有一派黨羽,卻也不乏有人反對。畢竟他攬著大權,手段又格外強硬,再多的殊榮加身,難道不是禍端的開始?!
“王爺去錦梨園了……。”
不等雪兒說完,她旋身,手腕一抬,撥開珠簾,蓮步走入內室中。
“郡主還不睡?”雪兒的視線追尋著主子蹤影,卻看她找了針線盒,淡然坐在圓桌旁,柔荑點亮又一隻蠟燭。
攤在桌上的包裹之中,是淺黃色的乾草,研磨的細緻,光是看看,與平常野草無異。
雪兒伸手摸了摸,很是好奇:“這是早上餘叔帶來的那一袋馬兒草?”
“我小時候,奶孃說,只要孩子枕著馬兒草,就能睡得更香。”
垂眸一笑,一臉溫柔,她將青色布料裁剪好了,納了針腳,再將研磨細碎曬乾的馬兒草,一把把灌入其中,等到撐出四四方方的雛形,才封了口子。
枕頭並不難做,不過花半個時辰,穆槿寧已經做了兩個。
與念兒有關的瑣事,她從不假手於人。
她將青色小枕頭送到口鼻之下,那乾草的淡淡清香,送到她的體內,兒時熟悉的味道,徒增幾分安心。
眼眸驀地睜開,那張晶瑩精緻面容上,漸漸失了最後一分笑容。
她吩咐餘叔去找李煊。
那張木槿花花圖,她也讓餘叔捎給李煊,不管他如今傷的多嚴重,她都會讓他活下來。
安安心心地,活下來。
他是這混沌天下的好人,本不該遭此劫難,若那般溫暖的人還要慘烈死去,這世道也就亂了。
……。
第66章酒後亂事
翌日,穆槿寧進了碧軒宮,今日語陽公主著了一襲寶紅色宮裝,襯著白皙膚色,整個人顯得精神氣很好。
“跟前幾日比起來,公主的面色的確好了,想來是趙尚的方子有用。”
穆槿寧挽唇一笑,眸光閃耀柔和光彩,漸漸走近她,搭上語陽的手,兩人一道走入外堂的位置上去。
“好什麼呀?吃了藥就好一些,到了明年秋天,還不是要發作?這宮裡頭的太醫,也就這點功夫了。”語陽一提及太醫,面色便漠然幾分,整個人的傲慢態度,又愈發嚴重了。
“趙尚是我小時候就認識的,醫術人品,都是端正的,有他為公主診治理療,便可放心。”穆槿寧為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