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事,她費力睜大了水眸,腦海一片混沌,卻也很難看清楚眼前屋內的光景。
她緩緩取下緊握在手掌的絲帕,白色絲帕早已被染得鮮紅,一角繡著的白蓮花,宛若血蓮般豔美妖冶,看不出原本模樣。
口中瀰漫著鮮血的氣味,甜膩而腥重,她沉默呆坐在原地,雙手緊緊握著,五指緊收,半響不曾鬆開拳頭。
是該來了麼?!
她蒼白著臉,銘心自問,幾乎這一回,她已經能夠聞得到,死亡的味道。
她支撐著幾乎被掏空的身體站起身來,走到屏風之後,洗清了手帕,漱了口,擦拭了唇邊的血跡,宛若不曾發生任何事,獨自坐在銅鏡之前,取出好些日子沒碰過的首飾盒和脂粉盒,抹上淡淡的脂粉,毫無血色的唇上描畫了胭脂紅,整個人看來有了氣色。首飾盒內沒有任何的髮釵,唯獨只剩下七八樣珠花,挑了一支珍珠鑲嵌的珠花,斜著沒入髮髻之內,她望著銅鏡之中的自己,卻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午膳時候,他依舊跟往日一般來到淑寧宮,雪兒她們早已擺放好了菜餚,他望了一眼跟他欠身行禮的穆瑾寧,卻只覺得她有些不同,不禁又多看了一眼。
她一襲粉色宮裝,袖口和立領,腰帶和裙襬處鑲嵌著紫邊,淺白色的花樣綻放在她的胸前,外袍之下露出淺藍色的襦裙裙襬,襯托的她愈發嬌嫩俏麗,一改往日的素面朝天,她略施薄粉,那雙眼眸晶亮動人,只是那麼一眼,他的胸口便湧起了不少暖意。
約莫有四五日淑寧宮不曾傳來不好的傳聞,她也有心情裝扮,彷彿更讓他相信篤定,趙尚的藥在漸漸起了效果。哪怕不是立竿見影,對他而言,也是值得歡喜的事。
剛用完午膳,穆瑾寧見他起身,也習慣了朝著他站起來,以為他這就要走,沒想過秦昊堯卻繞過桌子走到她的身邊,毫不猶豫就牽住了她的柔荑,唇邊有淺淡的笑容,揚聲說道:“宮裡的桃花都開了,朕陪你去看看。”
一晃眼,如今已經是四月初了,宮裡的桃花都開了。
她的眼底似乎也有期盼之意,微微一笑,輕點螓首,不曾拒絕,跟隨著他的腳步走出淑寧宮去。
御花園的桃花林,已然一片盎然生機,她許多天不曾走出淑寧宮,都不知道外面哪些花開,哪些花敗。
皇宮每一處,似乎都有她走過的痕跡,但惟獨對這一片桃花林,她似乎情有獨鍾。
不只是因為桃花美麗,清新,她卻也不願深究,到底是為何。
他的手掌從她的手上滑落,摟住她的腰,與她一道從桃花林外,走入其中。粉色的白色的桃花,綻放在枝椏,雖無香氣,卻也讓人心曠神怡,心儀神往。
這一片桃花林,一旦到了開花的時節,總是算得上宮中最吸引人的美景之一,約莫三四十棵桃樹,在安眠了整個冬季之後,將周身的華彩都綻放的淋漓盡致。
秦昊堯的腳步稍作停留,長臂一伸,毫不費力地折斷一隻桃花枝,上面綻放著七八朵粉嫩嫩的桃花,他拉起她的手,將桃花枝塞入她的手中,俊美面孔上動容迷人,不再冰冷嚴酷。“朕已經吩咐下去,讓花木房的人再種一些桃樹,過幾年的春天,這兒又會換一番光景。”
她笑著點頭,唇畔的笑花滿是滿足,彷彿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過幾年的風景,一片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的花海……
美,美的讓人都不願睜開眼,不願斷了這樣的想象。
但等那些小桃枝長成茁壯桃樹,繼而開花結果,需要四五年的時光……對於她而言,太過漫長了。
她握著他折下的桃花枝,一臉平和笑靨,他們的周圍都是桃花,讓秦昊堯望著,便想起一句桃花人面笑春風,心中閃過莫名激盪。
“我問過王鐳,山東大旱,如今百姓已經度過災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