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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部分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的天子,是如何寫下自己的名字,她的容貌甚至比不上夏妃娘娘,江南女子的纖細柔和,精緻清麗,全部在夏采薇的臉上可見無疑。

她有的,不過是一臉純真燦爛的笑靨罷了,或許端莊,或許賢淑,卻並非美麗的女人。

但她更相信,她存在在皇宮之中,有自己的道理。只要能夠存活下來,活的越久,就並非只是靠那一張麵皮,而是靠自己的本事了。

要得天子的臨幸,天生面目生的再好如何,不耗費金銀打點,再美的麵皮也會皺紋滋生,到時候哪怕只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也能輕易打敗。

她雖然不是宮裡最美的女人,卻是宮裡最年輕的女人,這一身吹彈擊破細緻的肌膚,珠圓玉潤的豐美身子,也是她的資本。

不管下多少本錢都沒關係,不管任何一刻,只要讓她能夠留在皇帝的心裡……只要哪怕是一瞬間也好,讓她能讓皇上覺得她與眾不同。在深夜,吹熄了燭火的玉清宮內,面對她也會讓天子忘卻所有女人的存在,她並非最美麗的花顏,卻是最嬌嫩的花顏。哪怕皇上只是臨幸了一兩回,也不會在深夜將她認錯是別的女人——她也是在去年才知道夏采薇的心事,長得跟貞婉皇后有兩三分相似那又如何,被冊封為妃又如何,被皇上臨幸的時候,只能甘願當一個死人的替身,沒有半點尊嚴,還不如她,一顰一笑都是自己做主,不拘泥,也不謹慎,哪怕不夠美,也絕不稀罕那跟別人相像的眉目。

哪怕只是貴人的頭銜,她也要天子記得,她是她。

看上去,摸上去,都是她,而並非是別的女人。

祺貴人只是靜靜地躺了一會兒,並未陷入小憩,在玉清宮等待的日子,是她能夠見到皇上的僅有的幾個夜晚的千百倍,但她的怨恨,卻比任何人都少。善於記恨的人,是因為篤定自己的機會越來越少,來一次,就少一次,而她卻並不這般認為,哪怕是再小的細微之處,若能挽留住一條線,一條將皇上的腳拴在玉清宮的線,不管是隱藏的多深,她都等待放長線,釣大魚,不願一切努力都白費,不願一切都付諸東流。

每一個人,似乎在宮裡的時候一長,都更喜歡留戀過往——但她不是,她堅信不曾來到的日子,一定比過去更好。

睜開眼,鴛鴦已經取來清水白絹,為她擦拭臉上和手上的白色痕跡,徹徹底底都擦拭乾淨之後,又繼而取來香味濃郁的香膏,祺貴人將其抹上自己的面龐和脖頸,繼而是雙手,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指縫,幾乎都反覆摩挲,她沉靜看了些許時候,等待白色的香膏全部沁入肌膚之下,才站起身來,眼神一頓,毫無任何徵兆地開了口。

“去偏殿。”

鴛鴦急急忙忙洗淨雙手,跟了上去,她緊皺著眉頭,不知為何祺貴人突然想起要去偏殿,她雖不懂其中的事由,卻也隱約察覺的到主子跟住在偏殿的那個女人,並非投緣。

祺貴人停下腳步,冷眼瞧著鴛鴦為她開啟門來,她這才邁出門檻去,淡淡說了句。“禮多人不怪,不打笑臉人,我都到了她門口,她也不能讓人趕我走。”

“我們就這麼去嗎?主子?若是被人撞見了——”鴛鴦更覺唐突,不過雖然質疑,卻是壓低了嗓音,每每當她勸主子的時候,遭來的不過是一頓刻薄的斥罵和指責罷了。

“難道關心她到底出了何事,也會被栽贓成多難聽的傳聞?”

祺貴人卻已經做出了決定,全然聽不進婢女的勸說,鴛鴦被無端說了一回,也不敢再開口討罵,只能默不作聲地跟隨祺貴人前往皇上寢宮。

到了寢宮,祺貴人望向周遭,並無侍衛把守,唯獨偏殿的門口站著一個面生的宮女,面色肅然地守著門。

“你去跟她說一聲。”側過臉來,朝著鴛鴦吩咐一句,祺貴人的眼底再無任何笑意,一刻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