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當楊繼年下衙回到家中時,雖然依舊是板著臉,可眼中卻多了歡喜。
他換了衣裳,然後看著一桌子的好菜,就目視李氏。
「那麼豐盛?可有酒?」
李氏笑道:「那沈安今日算是聲名鵲起了,好歹也慶祝一番。」
楊卓雪在邊上裝作害羞的模樣,楊繼年乾咳一聲說道:「那個……今日官家對他多有誇讚……」
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完了情況,就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酒水渾濁,這還是篩過了的。
所謂的篩酒,就是因為此時喝的大多是發酵酒,裡面雜質多,所以需要過濾。
當年陶淵明採菊那個東籬下時,有人去見他。當時老陶正在釀酒,於是就解開頭巾,用頭巾過濾酒水裡的雜質,弄完了再把頭巾就這麼濕漉漉的戴回去。
等他端起碗時,卻見妻兒都在盯著自己看,就不自在的道:「這是為何?」
李氏笑道:「都等著官人您說說今日之事呢!」
咳咳!
楊繼年覺得有些心酸。
以前他是家中的頂樑柱,妻兒的中心。
可現在呢?
妻兒竟然為了那個小子……
他心中微酸,然後說道:「今日早上……」
他輕輕說著,妻兒不時驚撥出聲……
漸漸的,心酸消失了,他竟然笑了起來。
那是個不錯的少年,女兒找到他,也算是終身有靠了。
……
夜色如水,沈安站在院子裡,身後就是窗戶。
果果在窗戶邊上練字,嘀咕道:「哥哥,魔王是什麼?他們說哥哥是魔王。」
涼風徐徐,沈安舒爽的道:「魔王啊……就是好人。」
「哦!」
果果愁眉苦臉的抬頭道:「哥哥,手痠。」
小孩子總是不肯安分學習,對此沈安早有準備。
「才練了五個字,早著呢!」
沒有同情心的哥哥是討厭的。
果果嘟囔著,然後認真的在寫字。
陳大娘進來了。
「郎君,折郎君回來了。」
折克行回來不是正常的嗎?
陳大娘看了一眼窗邊的果果,低聲道:「身上有血。」
沈安的腮幫子動了一下,他說道:「看著果果就好。」
他急匆匆的去了前院,正好折克行在洗澡。
一大桶水,一勺勺的從頭上澆下來。
「和誰動手了?」
沈安用腳撥了一下扔在地上的衣服,一股子血腥味就散了出來。
折克行說道:「今日官家的那句話傳到了軍中,有人說你不配行武事。」
「然後呢?」
折克行一瓢水從頭上澆下去,聲音有些含糊:「他們先前挑釁,小弟就下了重手……」
沈安搖搖頭,並未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他難得的睡了個懶覺。
早上醒過一次之後,在腦子放空的狀態下再睡個回籠覺,那感覺真的太舒爽了。
「郎君,外面有客。」
「什麼客?不見!」
沈安躺在床上只想殺人。
「說是什麼殿帥。」
李璋?
折克行那小子昨夜惹大禍了!
沈安快速起床,匆匆洗漱,就去了前面。
李璋在正廳坐著,沈安進來就拱手道:「家中有些小事,怠慢了。」
可他的頭髮都還有些濕,可見是剛洗臉。
這是還在睡覺呢!
李璋想起他這半個月來的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