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目,又跟上分的核對了一下現金,隨後套上滿是油漬的工作服,挨個檢查了一遍機器,確認這幫上分的沒在機器裡做手腳以後,我就沒什麼事兒了。
坐在吧檯裡,嗑著瓜子,看了會電視,發哥拎著幾盒盒飯來了。
“今天咋樣啊?”發哥叼著煙,夾著個鱷魚皮的小包,將盒飯扔在吧檯上,衝我問了一句。
“還那樣唄,上午沒啥人!”我隨口回了一句。
“操。他。媽的,這一天天也不掙錢,整急眼了,明天我就關了!”發哥人來瘋的說了一句,我沒敢搭話,他摸了摸腦袋,掃了一眼賬本,指著盒飯說道:“吃一口吧!”
“嘿嘿!”我咧嘴一笑,搓了搓手,準備開飯。
“那天給你一萬塊錢,你咋又給我拿回來了呢?”發哥抻了個懶腰,笑著問道。
我一邊剝著蒜,一邊低頭回了一句:“哦,家裡的事兒解決了,錢沒用上,就還你了唄,呵呵!”
“你啊,太見外了!”發哥拍了一下我腦袋,貌似挺生氣的說道。
“呵呵!”我笑了笑,沒再提這茬,感覺話再往下嘮下去,我會挺噁心。
“吃完飯,下午跟我出去一趟!”發哥輕飄飄的扔下了一句,拿著手包,就奔著樓上走去了。
“去哪兒啊?”我嚼著米飯,抬頭問道。
“聚龍灣洗浴!”扶著樓梯扶手的發哥,淡淡的回了一句。
“幹啥啊?上浴池發福利啊?”
“別賽臉,趕緊吃!”
下午,兩點半,我坐著發哥的七成新捷達,到了聚龍灣洗浴,我掃了一眼門口掛著的,單個紅燈籠,就知道這肯定不是正規洗浴。這個行業有個規矩,帶“黃”的掛單,正規的掛雙!
我跟在發哥後面,走進了大廳,這夜生活還沒開始,大廳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服務員看見我們進來,生硬的說了一句:“套票,198!”
他的意思就是,正規洗澡的趕緊滾犢子,我們招待的是嫖。客!
“我找建哥!”發哥停頓了一下,笑著說道。
“你是發哥?”
“對!”
“哦,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們得晚上來呢,走吧,建哥在辦公室呢!”服務員站起來說了一句,拿著對講機,帶著我們七拐八拐的走到了辦公室門口。推開門以後,發哥先走了進去,笑著說道:“建哥,好久不見啊!!”
“哦,小發啊!快,快來坐!”裡面一個穿著,黃白格子大褲衩子的中年,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招呼了一聲,和發哥握了握手,隨意問道:“咋樣,現在忙啥呢?”
“呵呵,我能忙啥,還整遊戲廳呢唄!”
“也行,也不少掙,呵呵!”建哥點頭說了一句,隨後二人坐在沙發上,他從上衣兜掏出一盒中華,給發哥點了一根,隨後扔給了我,笑的很燦爛的說道:“別站著啊,坐下聊,抽菸!”
“謝謝,建哥!”我自己都肉麻的說了一句。
“呵呵!”他看著我笑了一下,扭頭和發哥交談了起來。我屁股挨個邊的坐在沙發上,悶頭抽菸,也插不上話。
過了能有七八分鐘,二人進入了主題。
“建哥!有啥事兒你就說,咱哥倆的交情,跟錢沒關係,能幫的我肯定幫!”發哥話裡話外透著仗義,但你要仔細一琢磨,就會發現這句話裡除了“錢”字兒,都是廢話。
“小發啊,不瞞你說,哥,這幾年他媽的有點玩物喪志,天天抽,整上癮了。你也看見了,現在浴池生意不太好,再這麼幹下去就黃了,我尋思著,重新裝修裝修,但手裡也真沒啥錢。前幾年我好的時候,也借出去不少,現在能要出來的,我都要回來了,那不能要出來的就得麻煩你了!”建哥很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