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笑著搖頭,說道:“沒有。她是我抓回來的,怎麼可能欺負我呢?我欺負她才是!”
“那你怎麼哭過?”姥爹問道。
小米說道:“她的身世太悲慘了,我聽著聽著就哭了。”
“哦?有多悲慘?”
“不告訴你!”
“那你是怎麼勸服她的?”
“不告訴你!”小米嘟嘴說道。
姥爹怎麼看她都覺得不對勁,以前說話可沒有這樣犟過。姥爹見她不說,便也不問。
“對了。水客以後歸我了。你不要管她。她不願意再回去,也不想自己了結了,她說她以後跟我。”小米以大人的口氣對姥爹說道。
“她跟你了?你管得住她嗎?”姥爹驚訝道。
小米將小手從姥爹手裡掙脫,雙手叉腰,吹鼻子瞪眼睛地仰視姥爹,說道:“我把她抓回來,又說服了她。她現在跟我最親密。我不管,難道你管?或者你交給別人管?”
姥爹想想也是。如果水客要留下來,自己根本沒有精力管水客。羅步齋事情多,不願管也管不了。趙閒雲和餘遊洋更加不可能管她。如果小米真的能跟水客好好相處的話,也未免不是好事。但八目嫚鬼生性嗜血,小米如何餵養她呢?
“她能一直不吸血嗎?”姥爹問道。
小米道:“我會給她餵豬血或者雞血。你就放心吧。”
“好的。那你先去睡覺吧。我還要出去一下。”姥爹說道。他答應過石牛,只要水客的事情處理好,就要給它自由。現在水客歸依了小米,是時候放走在池水中禁錮了一百年的石牛了。
小米低下頭,轉了轉手腕上的血絲玉鐲子,淡淡道:“你是要放了那頭牛嗎?”
姥爹再次驚訝。莫非那晚石牛來到窗前踩踏,她也聽到了聲響?她趴在窗邊聽到了他和石牛的對話?抑或是她剛才跟水客交談的時候聽到隻言片語?
石牛和水客都在水下。它們應該互相看到了。水客在小米麵前說到石牛,那是可以理解的。而小米猜到姥爹將水客轉移到池塘是因為池中有石牛鎮壓,那也是可以預料的事情。小米聰明伶俐,肯定可以聯想到兩者的關係。
這兩種情況,姥爹都可以接受。
但還有一種猜測是姥爹擔心的。那就是小米並沒有趴在窗邊偷聽,水客也未曾跟她說起,她完全憑藉自己的覺察能力判斷出來的。
當然,石牛壓制耍猴戲的人的故事早就在畫眉村人口中流傳。小米要聽到這個故事並不難。但是她能從姥爹要出門的舉動中判斷出姥爹是要放了那條石牛,這就太不簡單了。
她能讓水客心服口服地臣服於她,這已經超出了姥爹的預料。
所以她能表現出更強的能力,姥爹也覺得不是沒有可能。要知道,她可是第一次轉世遇挫之後,第二次還能按照“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惜君不知”的預言投胎到君山!經過一次胎中之謎,菩薩和羅漢都可能將前世忘得一乾二淨。經過了兩次胎中之謎還能記得前世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記憶,那都是堪稱奇蹟!
世間眾人如螻蟻密集,而只有一個九一道長。姥爹自覺前世是法力無邊的高僧,而此世回想前世如迷濛大霧中尋找一顆繡花針。
姥爹也曾猜想小米第一次轉世就在君山。第二次轉世都記得前世的預言,第一次轉世應該更清晰才是。小米之所以一出生就沒有父母親戚,此原因正是出在澤盛身上。澤盛找到第一次轉世的小米,發現她在君山,頓時明白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惜君不知”的含義。於是,他守株待兔,在小米再次轉世投胎時,早早地將她父母親戚殺害。
如果這種猜測被驗證是真實的,姥爹也能明白澤盛為什麼這麼做。澤盛第一次間接殺害小米,是因為他不願看到小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