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脫她衣裳?”
閔恭這才反應過來,僵硬地轉過身。須臾,只聽一聲輕咳,他才轉回身。此時崔錦已經換上了紫蓮的衣裳,紫蓮亦穿上了崔錦的衣裳。
她從箱子裡翻出妝匣。
她離開洛豐,什麼都沒有帶,只帶了這個妝匣。她開始對著銅鏡梳妝畫眉,僅僅是片刻,鏡中便出現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崔錦。
閔恭說道:“你跟誰所學?我記得濟城有奇人,姓重,擅變臉之術。”
崔錦說:“我前兩年偶然遊濟城,拜了他為師。”
閔恭問:“偶然?”
崔錦微微一笑,不再作答。閔恭登時便已明瞭,哪裡是偶然,於崔錦而言,沒有偶然之事,所有偶然都是有預謀的。只是他已應承了她的交易,也不便多提。
如此看來,為了逃離謝五郎,崔錦當真做了不少準備。
崔錦離開了廂房,跟著閔恭的隨從離開了驛站。然而不到半個時辰,崔錦又回來了,這一回卻是以閔恭隨從的身份歸來。
閔恭看向她。
她微微頷首:“他們離開了。”說罷,心底徹底鬆了口氣,同時的,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迅速忽視了,看了一眼榻上依舊昏迷的紫蓮,低聲道:“莫要殺了她。”
閔恭皺眉道:“斬草要除根。”
崔錦執意:“讓她昏迷幾天,我們離開時再讓人送她回去,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又何苦往手裡添一條人命?”
閔恭說不過她,只好作罷。
。
洛豐。
“回稟郎主,閔家郎君身邊並未見任何人。”說著,暗衛又將跟蹤閔恭這兩日所見仔細地與謝五郎說了。謝五郎聽後,仍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他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好一會,才慢慢地道:“閔恭招|妓了?”
暗衛應道:“回郎主的話,卑職看得一清二楚,也在屋外聽了片刻,的確是招|妓了。”
謝五郎繼續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他露出了一個細微的笑容,還帶了一絲不屑。阿墨看在眼底,無需謝五郎開口,他就已經猜出了自家郎主為何會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們家的郎主思維打小就與眾不同,喜潔是到了一種極其嚴重的程度,不僅僅表現在別人拜見他時要沐湯,而且還有一點就是在身體上,這也是郎主遲遲沒有破葷的原因。
那天他還以為郎主終於破葷了,然而在屋裡尋找了許久,連丁點血跡也沒找到。
郎主認為秦樓楚館裡的女人都是極其不潔淨的,就算是經過的時候,聞到裡頭的脂粉味,回到府裡了,肯定要仔細沐湯一番的,更別說招來侍候了。
如今郎主聽到閔家郎君招|妓,估摸是在心底將人嫌棄到谷底了。
他道:“退下吧。”
暗衛遲疑地問道:“閔恭那邊還需要繼續跟嗎?”
“不必。”他起身踱步到窗邊,伸長了脖子,聞著外頭的氣息。此時正值開春,外頭花香馥郁,滿是生氣勃勃。他忽然想起去年的開春,阿錦在他耳邊用軟糯的聲音說著話,柔軟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裡,他只要微微用力,她就會落入自己的懷中。
他皺起眉頭,有怒氣在眉眼間氤氳。
“回燕陽,崔氏也不用找了。”三番四次地離開自己,她當真以為沒了她他就不行了麼?她果然是被自己寵壞了!
暗衛應聲,退了幾步正要轉身離去時,又被謝五郎叫住。
“找,繼續找!盯著蘭城,有任何動靜立馬向我稟報。”這次再抓住她了,她就別想離開燕陽城了,他要將她關在府裡,日日夜夜地看著她!
“郎主,若是以崔元一家威逼利誘……”
謝五郎甩袖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