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正欲起身,卻被謝五郎箍住了手腕,“不必離開。”
崔錦只好作罷。
謝五郎真真是不懷好意,總是讓她聽一些不能知道的秘密。她現在是知道得越多,以後便越不好脫身呀。謝五郎彷彿知曉她內心在想些什麼,握著她的手,重重地捏了下,似乎在說,逃不了了。
崔錦嘟囔了句:“……是。”隨後垂著頭安安靜靜地坐在謝五郎的身邊。
“說罷。”謝五郎滿意地說道。
阿墨應聲,繼續道:“三爺說年關將近,讓郎主早日回燕陽。”三爺正是謝五郎的父親謝凡,在族中排行第三,因此稱為三爺。
謝五郎道:“嗯,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不冷不淡的,乍聽之下與以往的沒有差別,然而常年陪在謝五郎身邊的阿墨卻能夠聽出一絲不悅。他沒有多說,輕輕地應了聲,無聲無息地退離了雅間。
不僅僅是阿墨聽出了,而且連崔錦亦察覺出來。
這並非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關謝家本家的訊息,而每次聽的時候,謝五郎的聲音隱約都會有一絲不悅。說起來,她從未聽過謝五郎提起自己的家人,且從樊城開始,謝五郎似乎真的很久沒有回過燕陽了。
“想什麼?”
崔錦回神,問道:“恆郎何時回燕陽城?”
謝五郎淡淡地道:“再過一段時日,事情還未做完。”
她約摸能猜到一點,謝五郎再次來洛豐,卻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連歐陽家都不知道。每次跟他見面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是在南山寺,就是王家府邸的隱蔽之園,或是今天走廊盡頭的雅間,再也沒有去過謝家別院了。
她從不信謝五郎折返洛豐是為了她,他定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不過是什麼事情,她也不想曉得。
她現在關心的只有一事。
“也就是……事情做完了便會回燕陽城……”她呢喃了一聲。
謝五郎說:“嗯?這次不問我帶不帶你回去了?”
崔錦怕的便是這事。
她可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跟謝五郎回燕陽城,她在洛豐過得這麼好,去了燕陽城等於重頭再來。都城再好再繁華,在她心裡,也始終不及洛豐。
何況,燕陽城裡的貴女猛於虎也。
一個王璫就夠她受了,再來五六個,恐怕她都要吃不消了。
她在心中醞釀了一番,方謹慎地說:“爹孃年事已高,怕是不宜奔波了。我還未及笄,想多陪爹孃幾年,以報養育之恩,盡為人子女之孝。”
說著,她又用一種期盼的語氣說:“我還跟阿鈺約好了,今年過年的時候一起道賀呢。還有布莊臨近年關了,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雖知她不願跟自己回去,但聽見她扯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藉口,心裡頭難免還是有些不適。
他故意道:“你爹孃今年多大了?”
“……已過四旬。”
“年事已高在阿錦心中便是年過四旬?”
崔錦梗塞了下。
謝五郎又道:“不宜奔波,前幾個月剛去了崔家的避暑山莊吧,離洛豐有大半個月的路程。想多陪你爹孃幾年,到了燕陽城一樣能陪。歐陽家每逢過年便忙得歇下不下來,不會有空與你道賀。至於你的布莊,是劉洪在忙,不是你在忙。”
這一番輕描淡寫的話說出,讓崔錦心中驚了又驚。
他……竟是知道這麼多,且還這麼清楚,彷彿事無鉅細無一能逃得了他的雙眼。
他傾前身子,將她攬入懷中。
“我的阿錦又對我說謊了,你說,該要如何懲罰你?”
崔錦閉上了眼睛。
既然逃不過,索性享受起來算了。身體和心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