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鼓的告知天下,牧謹之以下犯上了,那他還顏面何存,那他天下第一的威名又擺放何處?但要他用下作的手段去幹掉牧謹之,又讓自己很委屈‐‐他憑什麼為了這種人,去委屈自己呢。
為今之計,只有預備著先了。
要無聲無息的幹掉對方,就必須瞭解對方的生活習性,清楚牧謹之的一舉一動,還有他的喜好,脾性,作息,他的強項短處。只有透過深入的探查才能找出牧謹之最薄弱的環節,以最無聲無息的速度將人處理掉。
雖然牧謹之是教中的二把手,但他對這人的瞭解堪比一張白紙,從來也沒多留意過,仇韶耐心的等到夜幕完全的落下,星星都閃現出來,才換上一身夜行衣,將長發綁著縛在身後,站在銅鏡面前昂頭看,覺得這幅打扮真是精神至極,出師必利。
仇韶悄然從窗中躍出,他的居所建在溪湖中央,四面環水,仇韶疾風一樣掠出,腳尖只在水面輕輕一點,揉亂了一點星光,他身形飄若似鬼魅,沒有驚動到一個白教巡邏教徒。
白教的建築大多建在湖面之上,夜晚燈稀,湖面茫茫沒有邊際一般,仇韶按著腦中殘存的記憶,在各處屋頂不停穿梭尋找,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不停地掀瓦揭瓦‐‐
雖然花了足足大半個時辰才尋覓到牧謹之的居所,但也拜此所賜,他這才發現,原來他的教徒們夜晚是這樣的豐富多彩,多彩到簡直讓他大開眼界啊。
躍上房屋,夜色和仇韶身上的黑衣融成一體,這間屋裡透出點點燈光,並沒有其他春意盎然的聲音,靜靜的燭光透過窗戶,似乎氤氳成一片晃動的朦朧水霧。
仇韶透過燭光位置,捉摸了一下,才選了一個適合的位置,慢慢伏地身子,將瓦片輕輕移去。
透過這點空隙,入眼的是一角桌椅,屋中乾淨簡潔,連裝飾擺放的飾品都少得可憐,桌面上零散的擺著幾本書冊,一派清爽整齊。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仇韶立刻屏住呼吸,再移去半片瓦,視野又隨之擴大不少。
不枉費他踏破鐵鞋啊,這果然是牧謹之的臥房。
牧謹之房裡沒有伺候的妻妾婢女,只見進來的男人慢悠悠的又點起一支蠟燭,頓時房中燭光大盛,牧謹之坐在桌邊,為自己泡上一壺好茶,隨手又翻了幾本書卷。
仇韶伏在屋頂,眸中一片譏誚。
好好的江湖人學什麼舞文弄墨,也不知裝給誰看。
哼,再附庸風雅,你也逃不出這打打殺殺的江湖。
底下的男人品完一杯好茶,還不急著去睡,又從櫃中取出一卷白紙,還有一套筆墨紙硯,看這個態勢,是決心要將附庸風雅貫徹到底了。
仇韶拳頭緊握,牙齒都恨得相互摩擦起來。
不能急,不能急,他勸慰自己。要探查一個人的所有,就要了解對方全部的生活習性,只有瞭解,才能攻破。
仇韶只好拿出所有的耐性和文化底蘊,開始觀察牧謹之究竟在白紙裡塗抹些什麼,可屋中的牧謹之像是天生就跟他不對盤似的,一舉一動都很風雅細緻‐‐仇韶明白,文人所追求的風雅都是用時間堆出來的。
他眯眼細看,隨著牧謹之揮毫潑墨,那白紙上隱隱有圖顯現,因為位置的限制,牧謹之寬厚的背部將畫遮住了一大半,只能窺到些許邊角。
白紙的廬山一角上畫的是隨風飄動衣袍下擺,金色華貴,顏色明麗,似乎還有飾雲卷紋,衣帶翩翩,仿若流雲‐‐就算仇韶平時不愛讀書作畫,以他膚淺的審美情趣,也知道牧謹之是在畫人,而且畫的應該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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