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絳珠一伸手,長鞭揮出,鞭梢在劍柄上一卷,手臂一振,已將劍提了起來,接在手中道:“我也不會到天涯海角去,只是在太湖西洞庭,你要劍,隨時前來,我隨時奉還!”
範玉雲一言不發,一個轉身,向前疾掠而出!
史媚望著範玉雲的背影,直到不見,才道:“絳珠,何以你今日變了?”
費絳珠道:“什麼變了?”
史媚向她手中的玄女劍一指,道:“你曾跟我在外面走動過幾次,從來也不喜歡生事,何以這次,硬要我奪了這柄玄女劍?”
費絳珠望著手中青森森的玄女劍,對於史媚的問題,連她自己,也感到莫明其妙!
她本來的確不是好生事的人,再加又知道範玉雲乃是武當派雲字輩的高手,若是惹上了她,後患無窮,但是她還是那樣做了,在當時來說,的確莫名所以,如今仔細想來,自己這樣做,無非是為了要袁中笙注意自己,表示自己的本事之大,膽識之高而已。
然而,自己為什麼又竭力要使袁中笙對自己印象深刻些呢?
費絳珠少女情懷,紊亂已極,好半晌答不上來,嘆了一口氣,道:“史姑娘,我反正已將武當派得罪了,又何怕多奪一柄玄女劍?”
史媚奇道:“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費絳珠向史媚走近了幾步,俯耳低聲道:“史姑娘,我一點也不騙你,武當重寶,玄鐵神手,正在我的懷中。”
史媚一聽,面色陡然之間,為之大變,道:“絳珠,別開玩笑了!”
費絳珠道:“不是開玩笑。”
史媚四面一望,見左近無人,面上神色,才漸漸地緩和了下來,只見她一對靈活之極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轉,道:“是你上武當山偷來的?”
費絳珠道:“不是,我是在四個人的手中偷來的,那四個人追趕我,是剛才……黃山隱俠馬放野的弟子袁中笙幫了我一個忙,我才得以安然脫身的。”
史媚對於袁中笙,顯然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緊釘著問道:“那四個是什麼人?”
費絳珠道:“我也不認識。”
史媚道:“你且將他們的模樣,形容給我聽聽。”
費絳珠見史媚的面色,十分嚴肅,像是事情極之嚴重一樣,她心中也不免有點發慌,忙道:“兩個是死眉死眼的漢子,一見就叫人討厭——”
史媚緊皺著雙眉,顯示她想不出那兩個是什麼樣的身份人來。
費絳珠續道:“還有兩個,看樣子是兩夫妻,女的胖得像豬一樣,啊呀,難看極了,男的呢,卻又瘦得像一枝竹,講話的聲音,不男不女——”
費絳珠才講到這裡,史媚已失聲問道:“那其醜如鬼的胖婦人,雙耳之上,可是戴著一對十分巨大的金圈耳環麼?”
費絳珠笑了一下,道:“是啊,我說她醜人多作——”
費絳珠下面一個“怪”字,還未曾講出來,史媚面色大變,一拉她,她低聲道:“絳珠,這次你真的惹下大禍了,快走!”
史媚在費家莊上,頗得費七先生的尊敬。
本來,生生島島主,玉骷髏史媚,在武林中地位已極其高超,儼然一派宗主,她若是廣收弟子,結納各派高手,未始不可以和費七先生分庭抗禮。但她卻甘心在費家莊中,這其中另有曲折,此處不贅,容後補敘。
而費七先生也曾向費絳珠詳細說過費家莊中,兩大高手,史媚和潘克的來歷,費絳珠都以長一輩的稱呼去叫他們兩個人的。
這時,費絳珠見史媚面色灰敗,匆匆忙忙,拉了自己就走,心中也不禁是大駭然。因為史媚絕不是怕事之人,她忽然如此,其中定有原因!
她跟著史媚,一口氣奔出了四五里,來到一個極其靜僻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