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朗的心眼子多,眼珠子一轉,又想起來一個:“輸了的人,給大家洗一個月的臭襪子,怎麼樣?”
眾人一聽,紛紛起鬨起來。有說不同意的,原因是太埋汰,寧肯被蚊子咬也不肯洗襪子,何況是十幾個人的臭襪子,還要洗一個月。也有同意的,便是自認為不可能輸的。
“一個月太多了。”眾人爭執不下之際,斐烈開口了,“就賭三天的。”
祁朗一拍巴掌說道:“好,大人發話了,賭注就這麼定了!”說完,對斐烈擠了擠眼,“大人也加入賭局?”
斐烈沉吟了下,微微抬眼,看向站在李氏身後的阿俊。但見少年身形瘦削,垂著頭在跟李氏說話,聲音嬌嬌的,看起來單薄得彷彿一陣風便能吹走。偏偏,他那樣對待黑風。
“我賭他吃不完。”斐烈沉聲說道。
祁朗高興得一拍巴掌:“我賭他吃得完!我相信塗姑娘!”
眾人便又打鬧起來,笑聲叫聲充斥了院子,雖然有些吵,但是李氏喜歡。只覺得真是好,這麼多好孩子,都在自己家裡,越看越覺得歡喜。
“對了,塗姑娘,進城之前你說,晚上請我們喝酒?”這時,一名侍衛朝塗菲媛喊道。
塗菲媛聞言笑道:“是,我說過。只不過,總共沒有釀多少。你們都少喝點,一人來兩口,解解饞就行了,多了再沒有的。”
“兩口是多少啊?我一口能喝半碗!”一人說道。
塗菲媛的臉上抽了抽,說道:“照你這個法子喝,我一缸酒都不夠你們喝的。這樣,我倒出來兩碗,你們分著喝。”
“塗姑娘,你這個分法好賊!”一人怪叫道,卻是幾日下來,都跟塗菲媛熟了,知道她的脾氣不是那種嬌滴滴又愛生氣的,便也都有什麼說什麼,“那要是有人一口喝掉半碗,叫其他人怎麼辦?”
塗菲媛便笑:“抓了他喂蚊子唄!”
一句話落,眾人紛紛笑起來。就連斐烈,也不由得眼梢露出一絲笑意。
不多時,水煮沸了,塗菲媛倒了約莫二十斤肉進去,開始煮起來。
“媛媛,我給你打扇子。”這時,阿俊從李氏身後走出來,往屋裡走去。拿出一把扇子,走到塗菲媛身邊,給她打起扇子來。
燒柴火的時候,其實不必一直往鍋底下添柴火。每次填一堆,能燒一會兒。這時候,就坐著看著火候就行。只不過,坐在爐膛跟前,熱得厲害就是了。塗菲媛已經冒了一頭汗,她本來也不介意,反正這天氣免不了如此就是了。
誰知,阿俊如此貼心,倒叫她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眼力見兒了?”
“眼力見兒是什麼?”阿俊睜著一雙溼漉漉的眼睛,低頭看著塗菲媛問道。
塗菲媛有些好氣,他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又有些好笑,搖頭道:“沒什麼。你扇吧。”
她花了三兩多銀子,給他買肉還給他煮,他不會做飯就罷了,給她打扇子是理所當然。便坐定了,享受著陣陣涼爽。
不遠處,打鬧的聲音漸漸停下來。侍衛們看著背影僵硬的斐烈,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灶邊那一對少年和少女,漸漸明白了什麼。
站在一旁的李氏,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怔。她看看斐烈,又看看阿俊,心裡一時有些異樣。斐烈哪裡都好,長得好,人也穩重,配小孫女兒正是極好的。阿俊在他跟前,又瘦又矮,人也天真,竟是處處不如。可是,若論起貼心來,十個斐烈也比不過一個阿俊。
過日子,還是貼心的好。李氏看看僵立在一旁的斐烈,又看看站在灶邊給小孫女兒打扇,任由小孫女兒促狹也不還口的阿俊,心中天平微微晃動一下。
“你起開,我掀鍋蓋。”琢磨著火候差不多了,塗菲媛便推開阿俊站起來,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