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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菲媛走出白村長家,便往回走去。不料,才走出不遠,驀地拐角跑出一個人來,一下子將她撞倒了。來不及起身,耳邊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抓住他!黑妞子!逮住他,別叫他跑了!”
聲音尖銳而硬邦,是獨屬於三嬸劉氏的聲音。塗菲媛睜開眼,看見眼前閃過一抹褐色的影子,便伸手一撈,抓在了手裡。是一條腿,一條男人的粗壯小腿。
“放手!”頭頂上傳來一個粗粗的聲音,帶著氣急敗壞,抬腳便去踹塗菲媛。
塗菲媛眼睛微眯,抓著男人的腿,一帶一拉,頓時間,男人站立不住,又踉蹌倒在地上。這一下,劉氏便追過來了,站在男人身邊,照頭就打:“日你祖宗!喪天良的鄭屠戶!竟想害我閨女!老孃打死你!”
“鄭屠戶?”塗菲媛驚訝地爬起來,站在一邊,看向躺在地上,被劉氏舉著擀麵杖狠狠打的男人,“三嬸,這不是三姐夫?你怎麼打他?他幹什麼啦?”
劉氏沒空搭理她,舉著擀麵杖,狠狠照著鄭屠戶的身上打:“狗日的!那小娼婦的孩子掉了,關我家玉兒什麼事?你竟狠毒,要害玉兒肚子裡的孩子!那難道不是你的孩子?畜生不如的東西!害我玉兒!老孃打死你!”
劉氏氣急了,眼睛都是通紅的,舉著擀麵杖朝鄭屠戶的頭上打。就在剛才,她的大閨女塗玉兒,差點就死了,一屍兩命!
原來,今天下午,塗大河下地幹活去了,並不在家。塗珠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也不在家。就只有劉氏在家,照顧懷著身孕的塗玉兒。孰料,在廚房裡擀麵條的工夫,便聽見屋裡傳來塗玉兒的叫聲:“你要幹什麼?”
劉氏一驚,連擀麵杖都來不及丟,就跑了過去。卻見鄭屠戶擰著塗玉兒的手,把她往牆上撞,一邊撞一遍惡狠狠地道:“毒婦!你害死我兒子!我要你兒子償命!”
塗玉兒護著肚子,整個人蜷成了蝦子一般,腦袋不可避免地撞到牆上,立時磕破了,鮮紅的血就順著腦門流下來。落在趕來的劉氏眼裡,頓時氣炸了,拎起手裡的擀麵杖,就朝鄭屠戶打了過去。
鄭屠戶先時還抵著,誰知劉氏發了瘋似的,他竟然抵不過,便撂下一句狠話,拔腿跑出家門。劉氏見他還敢撂狠話,混賬透了,直是恨極了,就要打死他不可,拎著擀麵杖就追出來。直到鄭屠戶拐角時沒看清人,撞上了塗菲媛。
“喀!”就在這時,劉氏手裡的擀麵杖斷了,卻是鄭屠戶身強力壯,一身腱子肉,結實得很,擀麵杖竟然不抵用,生生打斷了。
斷了擀麵杖的劉氏,不由得也吃了一驚,索性丟了擀麵杖,上手去撓:“狗日的,我閨女嫁給你,哪點兒做得不好,你被豬油糊了心,這般欺負她?你個沒良心的畜生,我打死你!”
鄭屠戶趁著擀麵杖斷了的空兒,一個躍身彈起來,再不怕劉氏,伸出手臂將劉氏一推:“她害死我兒子!她個毒婦!”
“呸!我家玉兒誰也沒害過!那小賤人肚子裡的種是怎麼掉的,我家玉兒可不知道!那小賤人無媒無聘跟你私通,誰知道肚子裡的是誰的?也就你個王八,頭上綠得冒油,還覺著是自己的種!”劉氏抱住他的胳膊,掂腳抬手,往他的臉上撓過去。
鄭屠戶滿臉兇相,抬起巴掌就朝劉氏打過去:“再敢汙衊我的香兒一句試試?”話沒說完,驀地一個踉蹌,手便打偏了,扭頭怒目看過去。
卻是塗菲媛聽了劉氏的話,又結合鄭屠戶的話,隱約瞧出點苗頭來。塗玉兒與鄭屠戶是夫妻,兩人從不曾有孩子,眼下塗玉兒才懷了孩子,如果生下來,就是鄭屠戶的長子、長女。鄭屠戶口口聲聲說塗玉兒害了他的孩子,揚言要弄死塗玉兒的孩子,卻是什麼意思?
直到後面,聽到一個名字“香兒”,才明白過來。冷笑一聲,抬腳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