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山明水秀,伏虎相佑,我自是林鳥歸山,棲於福木。」想趕走他走斷無可能,妻小在哪他就在哪。
「喂,你要我說白一點嗎?如今你的傷勢已然好轉,再也沒理由留下來養傷,你能走趕緊走,不要將你的仇家引來。」想當初他一身的血,可想而知仇恨有多深,非要他死不可。
低沉一笑的陸東承微搖頭,「你的麻煩也不少,光是陸家人就夠你愁白髮了,你拉仇恨的本事也不小。」
「不用你提醒,要不是你的百般阻攔,我早讓人解決他了。」養虎為患,不除反害其,身,對付惡人,她從來不手軟。
「我也是為了你好,他若有事,你豈能置身事外?何況他傷得不輕,只怕到現在還在養傷。」以他對二叔的瞭解,怕死的二叔定會在身邊安排高手保護,尋常人等無法近身。
「你這是在威脅我?」意指陸建生傷一好,換她出事,只要她一踏出莊子,飛刀、暗箭等著。
「不,是提醒,那日的青衣人想必你也見著了,以那樣的身手能為陸家所用嗎?」在他祖父那一代也許行,那時的陸家是開國功臣後裔,得享三代榮寵,深受皇帝重用。
陸家在五代以前是武威侯府,但一代一代隔代降爵,到了陸東承祖父那一代便是武威伯府,當時的皇帝與伯爺交好,有意升他的爵等,重回侯爵封稱,甚至是國公。
可惜聖旨擬好未來得及降旨,先來了場宮變,祖父便遭削掉爵位,陸家也就是從那開始敗落,逐漸退出勳貴世家。
也是陸家氣運未絕,正巧遇邊關大亂,武將出身的祖父戴罪立功,率領十萬大軍前往平亂。只是一去十年,再回來已是身首分家的屍首,新帝因他是前皇近臣而未加予封賜,反而怒責他老賊,未能安邦保國身先士卒,罪加一等,有負皇恩所託。
原本還要論罪,鞭屍三日,但陸東承之父陸達生自請領軍,表明要代替亡父未完之志,這才得以入土為安。
幾年之後,又改朝換代,這件事便淹沒在漫漫歲月中,再無人提起。
今上重文輕武,武將的功勳再大也少有封侯,最多像陸家這般死後封賞,留了個名福蔭後代子孫。
「你想進京調查此事?」青衣人是高手,要不是他被於謹之牽制住,她也無法趁機偷襲。
想必對方也是反應不及,有些輕敵,沒料到一個帶著孩子討生活的農婦居然藏有暗器。
他驚訝她對事情的敏銳,明明半點口風未漏,她卻能從中聽出端倪,「不全是為了那件事……」
陸東承想潛回府中,暗中查探叔父是否和六皇子有所關連,他父兄的死二叔是不是知情,他是推波助瀾者,或者曾試圖阻攔,不過暗衛的出現都昭示二叔牽涉在內。
順便他也要拿回取款的印章,以及他藏起來的長房私產,將軍府就留給二房無妨,希望他們保得住。
「還有你的仇家?」
他一噎,笑得苦澀,不敢說出口兩人的仇家有可能是同一個,他不會允許自己一輩子隱姓埋名,做個有家歸不得的遊魂。
「我不知那人是誰,不過發生過的事總會有跡可尋,我要找出當初想殺我的人,再看看誰是幕後主使者。」
「你查得出來嗎?」她體內蠢蠢慾動的檢察官之魂又想跳出來查案,可是她把它壓了下去。
因為她已經不是司法界先鋒羅琉玉,而是被大戶人家丟出門的棄婦陳婉娘,和離是好聽的場面話,事實上她就是夫家不要的媳婦,棄之於外,婦德有瑕,難容於世。
她能理解原主的無處容身,厭世自縊,但她不贊同以死來換取解脫,以為一死便能了卻塵緣,原主非常自私,不配為人娘親,她在死之前可有想過她一雙年幼的兒女,獨留沒孃的孩子在那險惡的陸家,到時可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