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以前連大氣都不敢吭的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居然一臉冷戾地直視他,眼中透著嘲弄和蔑意。當日她把休書甩到他臉上時,他還以為對方是被逼急了狗急跳牆,難道他一直看錯她了,這才是她的本性?
「呵呵……瞧你說得生疏,不也喊了我二叔好些年了,咱們別為了一點小事而起衝突,年哥兒、蓮姐兒還是姓陸,是我那沒福氣的侄子僅留的兩條血脈。」她想斷乾淨沒那麼容易,兩個孩子一日姓陸,終身是陸家人,血緣是切不斷的。
「你也知道你是二叔,是長輩,可你做了什麼?人要缺德諸事不順,壞事做多了連鬼都嫌,你想長命富貴就多做善事,少點算計。」
被人當龜孫子數落一番,陸建生臉色有些陰沉,「侄媳婦,做人要懂得審時度勢,別把架子抬得太高,小心沒梯子下來,我也是看在已故侄子的分上,來看看你們娘仨過得好不好。」
「已故侄子」陸東承聽到這話眉頭皴了一下,他看到妻子的冷笑和二叔面上的虛情假意,心裡並不好受,都是他最親近的人,卻因為他的「死」而分崩離析、惡言相向。
陸東承和羅琉玉不同,他和陸建生在一個屋簷下共同生活很多年,那時的二叔尚未成家,會給他買好吃的糖葫蘆,帶他去玩,也會陪他在書房裡練字,亦父亦兄。
這份叔侄情誼是抹滅不了的,他也曾想過日後好好孝順二叔,只是物換星移,人心易變,父兄一不在,二叔就變了,變得貪婪好財,有極大的野心,他娘一過世就迫不及待地想接手府中中饋,把持著銀錢大肆揮霍,對他的妻兒趕盡殺絕。
「離了將軍府,我們如魚得水,這個回答你可滿意?」這陸建生根本是黃鼠狼拜年,還當她看不出來嗎?
「那很好呀!侄媳婦是天之寵兒,逢凶化吉,做什麼事都如有神助,順順噹噹的,讓人看了都想來沾沾福。」這女人還想過得比他們好,作夢!
「陸二老爺你這般惺惺作態叫人看了作惡,你少擺出『我是大善人』的嘴臉,假得讓人想吐兩口唾液,你現形吧!蝦蟆精,我看穿你的本體了。」羅琉玉出言嘲諷,毫不留情。
見陸建生氣得青筋浮動,兩眼突出,像極了青蛙。他從未受過如此對待,尤其是來自小輩的羞辱,「你不要給你點顏色就開染房,陸家好歹是官宦人家,你已經是小老百姓了,憑什麼跟我鬥?」
「人間自有公道,這京城好歹是天子腳下,朗朗幹坤之下,你想血洗我這莊子?」羅琉玉看了看圍在陸建生身邊的粗壯漢子,再瞧瞧自家勢單力薄的幾隻小貓,她都覺得此事不能善了,不拿出真本事不行。
聽到「血洗」兩字,縱是膽子再大,陸建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是要求財,不是要殺人,真要大開殺戒他還沒那個膽。
「哎呀!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別把二叔的善意給扭曲了,咱們先進屋再好好聊……」
「免了,你的人品我信不過,有什麼破家滅門的事在這兒提便是,我可不會傻得引狼入室,誰知道你會不會把人斬草除根、毀屍滅跡……」她刻意說得很大聲,空曠的田地回聲很大,將她的聲音傳得老遠。
儘管離這兒最近的莊子也有四、五里遠,但不乏看熱鬧的人,今日鬧這麼大動靜,好幾戶人家都派人來看情況了,不過沒靠近,遠遠地看著。
「陳氏,你爹已經不是太傅,無孃家可依靠,你還敢猖狂?」這不受重視的元配嫡女能嫁入陸家是她的福分,竟還如此大逆不道?
一聽他喚自己「陳氏」,羅琉玉還愣了一下,不知道是指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我爹不是太傅,但我奉公守法,並不怕誰,倒是你沾了侄子的光在這兒耀武揚威的,小心壞事做盡,哪日就得了報應。」
「陳婉娘,你放肆!」被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