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仁至義、義盡了,我不怪……怪你,這是我的命,打從我入了三皇、皇子府後,我就知道會有這……這麼一天。」要麼功成身退,要麼命喪其中,他從不想要高官厚祿,只想江家人能善待他人。
江半壁和陸東量同窗,但年長兩歲,同在一個書院就讀,兩人交情不深,僅是點頭之交。
後來,兩人前後腳進入國子監,這才有更深的往來,有時下下棋,有時飲兩杯酒對月吟詩,或是登高望遠,抒發憂思,談不上生死之交,也有幾分同窗之誼。
陸東承代叔違赴邊關的同時,江半壁也因過人才智而被三皇子府收用,由一開始的長史做到如今的心腹幕僚,知曉三皇子的私密事,以及皇子府的大小事。
「三皇子呢,他為什麼不出面救你?」僅僅是個徒有虛名的將軍府而已,三皇子的人若來帶人,相信沒人敢來阻攔。
面無血色的江半壁慘澹一笑,「陳州、歷陽一帶蝗災釀禍,三皇子奉旨鎮壓清剿山匪,以及發放賑災糧食之事。」以賑災名義剿匪,三皇子也想以此立功,博取美名。
「你為什麼沒去?」如果去了,就不會遭此劫難。
「因為我要留……留下來籌糧食……」他收糧的動作太大,以至於引起六皇子的不滿,認為他刻意和自己作對,趁他不備派人捉了他,順便斬斷三皇子的羽翼。
去年又澇又旱,糧食存貨原本就不多,今年的秋收還有幾個月,因此在收購上十分困難,他打算先送出一批,隨押糧隊伍同行與三皇子會合,然後沿路再收些糧,暫時緩和局勢。
可惜被搶功了,整裝待發的糧隊被六皇子的人帶走,打著自己的旗幟前往陳州,以此收取民心。
「你少說點話,保留元氣,我待會再出去探一探。」都幾天了,那些侍衛不可能一直防守嚴密。
「拖、拖累你了……」他說得虛弱,氣若遊絲。
「別說什麼拖不拖累,若不是我二叔和六皇子那幫人有所句結,我也不會發現受困在府中的你,以我們的私交,於情於理都該伸出援手。」見死不救非大丈夫所為。
陸東承進京後,先找了間小客棧住下,他大白天出外打探訊息,入夜後又在花街柳巷中走動,沾到女色和酒氣的男人口風比較松,黃湯下肚話就多了,口沫橫飛的自吹自擂,該說的、不該說的話全留不住。
待了幾天的陸東承收穫不少,套出很多不為人知的秘辛,他一臉大鬍子,被人誤認生性豁達的江湖中人,因此很多人樂於與他交談,勾肩搭背的當作兄弟,酒一喝就無所不聊。
其中不乏投投靠六皇子的人,以及六皇子派的官員,一說到與六皇子有關的話題,大家都與有榮焉,認為六皇子必成大器,一副他已是儲君的樣子,力邀陸東承加入他們的陣營。
在查得差不多,心中有底後,陸東承決定趁夜回虎威將軍府一趟,拿了他的東西就走,不多做逗留。
誰知到了將軍府以後,他竟找不到原來的院落,長房的人都離開後,將軍府落入二房手中,陸建生夫婦做了一番大變動,把牆拆了,改了新格局,把長房院子分成好幾個小院,分別住了他幾個小妾和庶女。
看到自己的屋子出現濃妝艷抹的妖嬈女子攬鏡自照,陸東承一口血都快吐出來了,他的院落竟被人糟蹋到如此地步,叫他如何不怒?
而後他看見二叔坐在竹榻上被人抬來,他的腿已然殘了,因此脾氣變得很暴躁,對著寵
愛的妾室不是打便是罵,行徑粗暴。
看到這樣的情景,他心情有些抑鬱,正想離開往書房走,不料聽見令他錯愕不已的事。
原來陸東陽被捉到和父親新納的小妾偷情,他宣稱是走錯房間,迷迷糊糊以為對方是自己的小妾,兩人翻雲覆雨一番才知睡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