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去傷害流雲的理由。
許是哭的累了,懷裡的女子漸漸安靜下來,清舞接過綠蘿遞來的絹帕,一點點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好了,不哭了,淚水會刺激到你臉上的傷。”
慕流雲聽話的點頭,輕輕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姐姐。”在她被無月強灌下那令她面上肌膚潰爛的藥水時,她做夢都想將眼前這個女人千刀萬剮,可就在洛凝梅逼著她服下一碗又一碗苦到極致的湯藥後,她才知道姐姐的良苦用心,那一刻,她心裡不是不感動,只是她不敢相信,她曾害姐姐丟了性命,她怕她只是在醞釀著更深的報復,先解了她身上的毒,再用更加毒辣的方式報復她。
清舞反握住她的手,溫和的笑道:“你該謝的人不是我,而是爹爹。”
“爹爹?”慕流雲詫異的看著她。
“對,是爹爹。”清舞微微嘆了口氣,“其實,他和孃親都很愛你,我不在的那六年裡,他雖然一直不願見你,心裡卻始終掛念著你,每次何太醫去府中看診,他都會問起你的事情,知道你身體不好,常年服藥,他擔心的夜不能寐,卻也無能為力,知道我的身份後,他怕我們姐妹相殘,在彌留之際,懇求我看在孃親的面子上忘記過往的種種。”
“爹爹……”慕流雲鼻尖又是一陣酸澀,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她一直以為父親因為姐姐的“死”,恨毒了她,為此,她怨過父親心裡只有姐姐一個女兒,甚至還利用他的病情去算計洛凝梅,現在想想,自己根本不配做慕家的女兒。
清舞輕輕擁住她的肩膀,對她也是對自己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孃親和爹爹都在天上看著我們,我們不可以讓他們失望。”
“嗯……”許是剛剛服過藥的原因,也可能是姐姐身上自有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倦意襲來,慕流雲就那麼懶懶的靠在她的肩頭睡了過去。
清舞無奈的笑了笑,讓無月將她安置在床上躺好,又對綠蘿仔細的交代了一番,出來的時候,已是日暮西斜,院中等候多時的女人不顧無月冷厲的眼神,趕忙奔至她身前下跪行禮道:“臣妾恭請皇后娘娘鳳安。”
清舞止了腳步,面色沉靜的瞧著她,“謙貴人有話不妨直說!”
狄綵衣衝她磕了個頭,態度謙卑而誠懇道:“臣妾之前受雲貴妃矇蔽,對娘娘多有得罪,望娘娘……”
“謙貴人!”不等她說完,清舞就不耐煩的打斷道:“你可聽說過蝙蝠的故事?”
狄綵衣不由一愣,繼而愈發恭敬的開口:“臣妾愚鈍,望娘娘賜教。”
清舞淡淡的抿唇,“很久以前,鳥類和走獸發生戰爭,雙方僵持,各不相讓,有一次,雙方交戰,鳥類得勝,蝙蝠便對鳥類說它有翅膀又能飛,與它們是同類,鳥類正是用人之際,故很歡迎它的加入。後來,當走獸戰勝鳥類時,蝙蝠又說它與鼠是同類,也屬於走獸,走獸欣然接納了它。於是,每當走獸們勝利,蝙蝠就加入走獸。每當鳥類們打贏,它又成為鳥類的夥伴。最後戰爭結束了,走獸和鳥類言歸於好,雙方都知道了蝙蝠的行為。”故事講到這裡,清舞的目光漸轉冰涼,“接下來,蝙蝠的下場如何?謙貴人冰雪聰明,就不需要本宮明說了吧。”
“皇后娘娘……”狄綵衣嬌俏的小臉煞的一白。
“哦,本宮剛剛說錯了,你不是蝙蝠,而是……”她冷睨她一眼,一字一頓道,“喪家之犬,一條顏太后不要的狗!”
“皇后娘娘……”狄綵衣跪著挪到她身前,扯著她的裙襬哀求道:“臣妾知錯了,求娘娘開恩,臣妾定當……”
“停!”清舞甩開她的手,“顏太后的狗向來金貴,就算她不要了,本宮也養不起,這個地方你既不願待,就換去雜役房好了,正好那裡缺個洗馬桶的丫頭。”
“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