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一雙黑色的皮鞋。
一仰頭,是剛剛門外那隻陰差的白森森的臉。
我嚇得頸椎骨發涼,那感覺一雙腿就跟棉花一樣,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它距離我們七八米的位置都沒到,手裡面拿著一隻白色的燈籠,燈籠裡面火光瑩瑩。
它笑了,笑得我渾身發毛。
它手裡面是一把白色的傘,這個時候它在慢慢的走近我,朝我的脖艮伸來了黑色的如同乾屍一般的手爪。
身後面槐香的聲音帶著焦急的氣短,“譚笙,你是腦子秀逗了嗎?這種情況還發什麼呆,快跑,你念佛經,一邊唸佛經一邊跑。人在唸佛經的時候,是會發光的……”
我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丟下槐香,更何況,我從小就不愛學習。除了一手毛筆字是爺爺教的,幾乎就是個文盲。
佛經?
我就只會那一句,南無阿彌陀佛!
我以前是很怕疼的,這時候把心一狠,用牙齒狠狠的就咬破了舌尖。
血液的腥味一下在嘴裡面瀰漫開來,我連停頓都來不及停頓,身子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一口血唾沫就噴到了槐香腳踝位置的那隻白森森的鬼手上。
鬼手被這一口咬破舌尖,洩了全身陽氣的純陽之血給接觸到,立刻就縮了回去。
門外被陰差給堵住了,我只好拉著槐香往屋裡面跑,古時候的宅子前廳後面四通八達的,有天井,還有縱橫交錯的迴廊和樓梯。
我一邊跑一邊還能感覺後面有東西在衝著我的脖艮吹涼氣,我不敢往後面看。
但是我心裡面已經想象到有一個大白臉的,提著盞白色燈籠的東西,它正在步履如風的追在我和槐香的後面。
槐香身負絕技,腳下是“八步趕蟬”的輕功,這種功夫東一會兒,西一會兒的跑,卻十分的快速。她帶著身材嬌小的我,絲毫不費力,轉眼間就跑過了好些地方。
黑暗中,全都是我們兩個驚慌失措的呼吸聲。
那東西好像是被我們激怒了,在我們身後陰冷的笑著:“無膽鼠輩,擅闖陰司,還不知死!你們以為你們跑得掉嗎……”
這一聲聲音弄得我差點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上,我感覺槐香的手心裡也全都是汗,我估計她也嚇得夠嗆。
我輕聲說道:“它……它要追上來了,槐香!你帶著我始終是個累贅,不如……不如就……”
我是想建議槐香扔下我,這樣也方便她自己脫身。
以她的輕功,飛像武俠片一樣飛簷走壁也許有點難度,但是由我絆住身後面的陰差,她還是有很大的希望逃脫的。
“阿笙,我……我記起來了,我來的時候帶桃木劍了。那把劍可是真東西,是袁天罡時期留下來的寶貝……”槐香一邊喘氣,一邊打斷了我說話。
我現在腳都軟了,還能一邊跑一邊翻她的揹包?
槐香還真把我當女超人了!
我心裡面害怕,卻只能用揶揄槐香的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別欺負我讀書少,袁天罡時期留下來的桃木劍,你確定不是塊爛木頭?讓我拿著爛木頭,和小說裡的道士一樣,和陰差打架,槐香,虧你想得出來……”
我說著說著,還是嘗試在她的揹包上拉開一個口子,身後探進去。裡面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冰涼涼的一件一件,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類似桃木劍的東西。
正當我感覺到一陣悲催的時候,忽然圍繞在身體周圍的那一股如同冰窖一樣的冷氣,在這一瞬間消散了。
倏地,耳邊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竹片碰撞的聲音。黑暗中四周圍的房簷上掛著類似竹片做的風鈴一樣的東西,它們正隨風發出悅耳的聲音。
風鈴和竹子都聚陰,這裡陰氣森森的,可也安靜的超乎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