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穿過幾個院子,走過幾條長廊,楚辭領著花戮來到東面專用招待貴客的廂房:“花少俠,請。”
花戮推開門,抬眼一看,果真是富貴人家的屋子,傢什擺設有大氣有精巧,錯落有致而不失典雅貴氣,不愧是在武林盤根依舊的世家所有。舉步走進去,花戮沒有說話,倒是楚瀾搶先開口:“大哥、竹玉哥哥,花大哥路上很辛苦,我們不要打擾他休息啦,小瀾兒也還有許多事情要對你們說,不如我們先走罷?”
“小瀾兒說得也是。”竹玉扇子抵在唇上,回眸看向楚辭。
楚辭眉頭微皺,旋即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花少俠了,若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僕人就是。”他一招手,旁邊就有個低眉順眼的丫鬟垂頭走上前來,楚辭凝聲囑道,“花少俠不喜愛被人打擾,你們遠遠地侍候著,吃穿用度都要用最好的,不可輕忽了。”
“是,大少爺。”丫鬟恭順答應。
楚辭這才對花戮拱手作別,花戮也頷首算是回答,下一刻,廂房的那扇門便自發地關攏來,一點一點遮蔽了裡面人的身影。
長門客棧——
因著到這縣城的時候已晚,客棧裡剩下的房間不多,花蠶又要人照顧,便讓花蠶主僕三人用了一間,賀祈言一間、他家師妹嶽柳兒單獨一間。
入夜時分,方狄在房中挑起燈火,映得房裡一片通明。顧澄晚把行李收到櫃中,出門讓店小二抬來浴桶和熱水,好讓這趕了一天路的主子泡一泡,去去疲乏。
水來了,方狄拉了一道布簾將房間分作兩層,他與顧澄晚在外面收拾東西,時時準備著換水,而花蠶則褪去衣衫浸入水中,然後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若是有什麼問題就問罷,無需藏在腹裡。”花蠶長髮解下,軟軟地浮在水面,他用舀子舀起溫水慢慢地從肩上淋下去,看著瑩白的肌膚上被這水激得泛出些淡粉色來,嘴角緩緩地彎出個弧度來。
顧澄晚與方狄對視一眼,是顧澄晚開口問道:“屬下不明白,主人為何要與那兩人一同上路?”這樣一來,做起事來不是很不方便麼。
“自然有我的用意。”花蠶將頭髮捋起,輕輕用水擦拭,“卞陽要召開武林大會,少不得有些地方尋常人進不去,祁山派是大派,尋常人進不去的地方,他們卻是暢通無阻。”到了卞陽再暗地裡“借”來他人的憑證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沒這麼不著痕跡罷了。
“所以,主人是想搭那兩師兄妹的順風。”顧澄晚肯定道,“那個賀祈言很謹慎,怕不是這般容易。”
“無妨,總有法子的。”花蠶低聲笑道,“若不成了,就還要讓阿澄幫我。”
顧澄晚心中一動,垂首道:“屬下明白。”
方狄聽懂了兩人言下之意,頓一頓,說:“主人費這些心思,究竟所為何事?”這少年心思深沉,多出這些周折來……是要在武林大會上作出些什麼事情麼。
“阿狄跟在我身邊時日尚短,不知道也不足為奇,阿澄該是明白的,我說‘尋親’,可不單單是扯出來哄人用。”花蠶仰起頭,把頸子也用熱水澆過一遍,淅淅瀝瀝的水聲在這靜謐的房間裡響起,襯著他輕柔的語聲,竟顯得有些旖旎。
“主人這般說,這‘尋親’一事……莫不是真的?”經過這些時日相處,方狄也窺知這少年性子,自然不會產生什麼遐想,只管提出自己的疑惑。
這時顧澄晚也發出聲來:“主人的意思是,找到主人您兄長的方向了?”
“嗯,我那哥哥就在浮陽,等著我去見他呢。”
說到這裡,簾布上少年消瘦的影子斜斜後靠,兩條手臂搭在浴桶邊上,長髮垂在一邊,他動作時肩胛微微上移,仿若飛鳥輕盈抬起了羽翅,不覺間現出慵懶風情。跟著他略一側身子,就有道極細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