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時,一句玩笑話。
哪裡有人會當真。
可是到如今,沈紫言想起,潸然淚下。恨不能當真化作一隻鳥,或一隻蝴蝶,扇動著翅膀,能時時看著他,時時伴著他,只是可惜。他已經離開。而她,不過是閨中少婦,連這金陵城,亦走不出去。
沈紫言獨自坐在窗前,許久許久。
沒過幾日,傳來訊息,二夫人病故在莊子上了。沈紫言也不過派秋水過去問了一聲,也不再提起。
宛如福王府從來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一般,一切都並未因為二夫人的死而出現什麼變化。
年關下,大夫人和沈紫言有孕在身,皆不能出去串門應酬。而福王府也屢屢推脫身子有恙,不便赴宴。眾人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福王府發生的種種,也都心照不宣。好容易熬過了元宵節,這門庭若市的喧囂才漸漸平息下來。
再過幾個月,就是杜水雲出閣的日子,福王府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墨書自此開始頻頻往來於福王府,似乎是怕沈紫言孤單,每日來時,總是坐上三四個時辰,一面做些女紅,一面陪著沈紫言閒話。也不知是從哪裡搜刮來的奇聞軼事,讓人聽著總是驚奇不已。
沈紫言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屢屢也暢然而笑,然而心裡卻始終是缺了一塊,悵然若失。這樣的日子,平靜而沉悶。昔日杜懷瑾在家時,總能和她說說朝廷上發生的大小事情。而現在,隨著杜懷瑾的離開,也無人能和她說起此事,自然而然,她的生活。平靜得如一潭死水,不起波瀾。
每日不過是循規蹈矩的作畫,練字打發時間。福王妃早已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也不許她再出門走動,免得橫生波折。雖是一番好意,可著實是悶壞了沈紫言,這後院不過巴掌大的地方,禁錮了她所有的時間。
沈紫言鮮少從外面聽到什麼訊息,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只聽說西北那邊似乎戰事不大好。由於大雪封山,糧草不接,杜懷瑾這一仗,打得十分艱難。這些事情,沈紫言也只好放在心裡罷了。
然而還是忍不住,暗自擔心。杜懷瑾雖說從小跟著福王,可也不能和那些南征北戰,經驗豐富的老人相比。沈紫言憂心不已,不出一個月,人已瘦了一大圈。福王妃見著不好,每日命吳媽媽和潘媽媽熬一兩燕窩給沈紫言補身子,這才漸漸好了些。
隨著冬日過去,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而沈紫言的肚子,也開始顯懷。似乎是一夕之間的事情,她的小腹高高隆起,行走都有些不便。兩位媽媽是見多識廣的人,一面瞧著她的肚子一面笑,“這圓不圓尖不尖的,可真叫人看不出是兒是女。”
沈紫言淡淡笑了笑,“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喜歡。”兩位媽媽臉上堆滿了笑,連聲附和。正說笑間,就見秋水從外間走了進來,忙道:“小姐,大夫人那邊好像要生了!”沈紫言微微一怔。
秋水就說道:“聽說不過是一刻鐘前的事情,大夫人連呼肚子痛,福王妃那邊得了訊息,急得了不得,好在早前就準備好了,有三四個產婆在大夫人那邊呢!”沈紫言在心裡思忖了片刻.有些難以置信:“這才八個月呢!”
秋水苦笑:“正是這麼說,聽說這一胎十分驚險。是頭胎,又是早產”沈紫言驚出了一身冷汗,由大夫人,想到了不久後的自己。下意識的,雙手就輕輕撫上了小腹,不過是一瞬之間,小腹上,似乎有一處突起。
沈紫言微微一愣,隨即失聲呼道:“秋水,他踢我了!你也來摸摸看!”秋水一聽,眼睛驀地睜大,方才的沉悶一掃而空,立刻湊上去,將手覆在了沈紫言的小腹上。只是叫二人失望的是,那腹中的孩子,此刻格外的安靜,再也沒有絲毫動靜了。
沈紫言未免有些沮喪。
吳媽媽在一旁看著,就笑道:“這才六個多月呢,哪裡就有那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