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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士相繼淹沒在胡人的馬蹄下,胡人卻未受重創。顧勇護甲崩壞,衣衫碎裂,身中數刀,仍舊渾然不覺,奮起殺敵,終於率領十餘人殺回到楊瑾身邊,護住楊瑾,且戰且退。

“天黑了,天黑了!三哥,你不是說天黑便有援軍麼?”顧勇抹去臉上血汙,焦躁地嘶吼。

“天黑了!”楊瑾剛剛忍痛拔去臂上一箭,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楊瑾忽然止住戰馬,回身高喊:“援軍已到,胡人受死!”

追殺而至的胡人不明所以,紛紛勒住韁繩,一名首領模樣的人從眾人讓開的道路中走出,好奇地望著不遠處的楊瑾,不明白他為何不繼續逃命,反而要做困獸之鬥。

楊瑾的聲音在曠野中迴盪,隨著聲音的飄遠,遍野忽然冒出燃燒的火把,密密麻麻足有數千人之眾。火光熊熊聲勢浩大,在夜空下急速移動,正在對胡人形成合圍之勢。

“我軍早已設下伏兵,爾等還不束手就擒!”楊瑾疾聲厲色。

胡人鮮有聽得懂漢語者,但是眼前的陣勢更加有力地告訴了他們現在的處境,一時間人馬驚慌。胡人首領當機立斷,呼喊一聲,隊伍立刻掉頭向火光的缺口處逃去。

“你這是何意?既然有如此多的人馬,為何不讓他們早點出來,卻讓弟兄們白白犧牲?”救兵來了,顧勇反而氣憤難當。

楊瑾臉上並沒有反敗為勝的喜悅,反而浮現出寥落的悲哀,彷彿靈魂還徘徊在死傷無數的戰場上。

“連二哥都戰死了,”顧勇聲音哽咽,戰刀劈空砍下,高喊一聲,“是英雄的,跟我追上去,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顧勇話音未落,誰都沒有想到,楊瑾雙腿夾住馬腹,戰馬如離弦之箭,直奔胡人撤離方向。

“三哥幹什麼去了?”陶素的聲音傳來。

顧勇循聲望去,陶素策動戰馬單騎而來,馬尾後拖著一條燃燒著的粗大麻繩,長有十數丈,麻繩每隔兩尺打一結口,結口上插有火把。

這就是剛才救眾人於危難之際的“援軍”,顧勇瞬間明白過來,難怪要等天黑,不然的話,這一望無遮的草原,是瞞不住胡人的。

隔著馬頭,顧勇一把揪住陶素衣領:“是三哥讓你這麼做的?”

“你幹什麼?”陶素險些被顧勇扯下馬背,“當然是他的計策,他吩咐我帶二十人埋伏在此,待日落天黑,聽他號令,點燃繩索,胡人自然就退兵了。”

“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顧勇厲聲喝問。

“三哥說疑兵疑兵,自然要疑,倘若自己人全都知道了,便不會全力禦敵。”陶素學著楊瑾的語氣回答道。

說話間,吳卓率另外二十人從另一方向到來。顧勇推開陶素,不由分說,策馬便追向楊瑾。

楊瑾馬匹神駿,四蹄騰空,銜著胡人隊尾緊緊追趕,楊瑾俯在馬背上,耳旁風聲蕭蕭,風中凝固著似乎永遠無法散去的血腥氣息。一匹垂死的戰馬在屍體橫陳的草原上掙扎著昂起頭,對著星空發出最後的嘶鳴,彷彿在對這個世界做出最後的告別。那些身穿秦軍戰服的屍體,在楊瑾的眼中,彷彿每一具都是田瑞和,他又想起了出征時,問出那句“我們會死麼”的少年,也許他也無聲地躺在那裡。楊瑾想起來夸父尋找真太陽的情景,也許在天明之前,他也會變成一具遺棄在草原上的屍體,倘若再死一次,不知還會不會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楊瑾視線中只有胡人首領,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也越來越近。

胡人首領察覺身後有人追趕,抽出靴中短刀,揚手擲出。楊瑾感覺右腿傳來一陣劇痛,忍痛拔出短刀,緊緊握在手中。楊瑾與胡人首領之間不足一個馬身,胡人首領握住彎刀,當余光中出現楊瑾戰馬時,當頭劈下。

楊瑾戰馬似乎意識到危險,忽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