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放心罷,她剛用了心魂之劍,又受你一擊,受傷不輕,再被我拘走三魄,如今重創在身,並不比我強多少。何況,她那劍已經足以要我的命了,犯不著再來補一劍吧?&rdo;
原微眸光一暗,低聲道:&ldo;若是魔……或許真會有那樣的狠心罷?塌&rdo;
他雖這樣說著,到底專心致志運起功來。
村外的山谷或地底,漸漸傳來猛獸復甦般的吼叫聲,開始一聲兩聲,漸漸此起彼伏,慢慢匯整合團,化作妖異的咆哮,一團團如有實質,陣陣衝撞耳膜。
本來灰白色的陰霾上空被原微仙家氣流影響,已是瞬息萬變,一時光色瀲灩,明亮璀璨,一時黑沉如井,森冷可怖,重重密雲聚而復散,開而複合,不見天日的怨魂似在哭泣,又似在高笑,被打散復又重聚的三魂七魄呼嘯鑽入輪迴石……
兩百年憤鬱孤獨的等待,終於換來了再世為人。
由閔帝而起,由閔帝之子而結,不知他們還會不會再滿懷怨恨。
而我,我是恨的。
我盯著景予,咬牙切齒地喚道:&ldo;景予師兄!&rdo;
&ldo;嗯?&rdo;
景予終於鬆開了我的手,卻伸臂,環住了我的腰。
他低眉含笑,雖煞白著臉,居然已看不出多少死神已至的灰頹之氣。
他的鼻息撲到耳際,有溫柔的暖意,&ldo;菱角兒,有話和我說?&rdo;
其實我早已無話可說,其實我只想活活咬死他。
可此時不用我咬,他也快死了。
我慘澹地笑一笑,說道:&ldo;這樣的結局,便是你想要的?&rdo;
景予搖頭,&ldo;不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和你在一起。&rdo;
&ldo;呆子!&rdo;
我忽然間再也忍耐不住,恨恨地尖叫出聲。
眼睛裡熱騰騰迸出的,是淚。
不錯,我終於確定,那不是雨水,那是淚,盈眶的熱淚。
一向以為青嵐和一夕蠢,總把希望寄予虛無縹緲的來世,原來景予更蠢。他不但把希望寄予來世,還自以為是地什麼都不跟我說。
我又不會讀心術,怎會知道你在想什麼?再怎麼心心相印,也需你的心肯讓我貼近相印;再怎麼心有靈犀一點通,也需有人從旁點撥。
費盡心機,其實不過想追尋一個真相。
可一次又一次,你只把假象推到跟前,冷冷地告訴我,這就是真相!
又或許,我錯了?
我該繼續像追逐他的十天十夜那樣,義無反顧地一直追逐著他,即便被他射得體無完膚,即便他一再把我推開,也該奮不顧身地追下去?
我該再勇敢些,再多相信他些,或許就能看清他推開我時眼底的悲傷和恐懼了……
他從來便是個呆子,從來便是個木頭,我為什麼不能聰明些呢?
我抱緊我始終喜歡著的那個呆子,只盼能將他生命飛快流逝多挽留片刻。
可我這副早已如秋葉般飄搖的蓮身,甚至不能給他一點暖意;反而是他肌膚間的溫暖,一點點沁了過來。
他擁著我,低聲道:&ldo;嗯,我是呆子,我是木頭,都是我不好。菱角兒,你別難過。&rdo;
我搖頭道:&ldo;我不難過,我踏實得很。我只是想哭,哭一會兒便好。&rdo;
&ldo;……&rdo;
景予好久才道:&ldo;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