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便無自個為自個準備嫁妝之理,如今雲兒胡鬧,你做孃的要多教一教,讓她莫要再胡來,早日將中饋還給大嫂,長輩們也好給她準備嫁妝,她一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裡懂得這些,你是做孃的,萬不可讓她壞了名聲,惹惱夫家不快。”
孫彬槐句句誅心,且言語中多有不耐,惱意一股腦撒在馬氏身上,若非孫雲太硬氣,他也不至於在此處與馬氏‘好言好語’,又馬氏私自離府,他做夫君的竟要從別人的嘴裡得知,這讓他情何以堪!
“雲兒氣性高,不若與她商議後,再做決定?”馬氏想了想道。
孫彬槐聽罷立刻語調拔高,很是憤惱的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你這樣的慈母才養出敗兒,你看看你把她教養成什麼樣子。家族的奸賊!此事不用再議,信物我已送出。”他再次強調。
這時,馬氏才終於聽明白,自己的夫君是來逼迫自己的,逼迫自己去逼女兒交出管家權!
她神色慢慢變冷,“女兒是我的,你竟不與我商議便將她許給別人。你可還有良心!”
此事,與良心並無干係,孫彬槐冷哼一聲。“出嫁女,不可掌中饋,母親說了,看在血脈的份上。那逆女交出管家權。來日她出閣,有兄弟相送,若不交……你明白母親的脾氣。”
馬上痛心的看著他,那張冷漠的臉,嫌惡的眼眸,均是如此的陌生,恍然想起自己因何離京,心便痛得要窒息過去。
“你這是要逼死我!”縱是再軟弱。在這個男人面前再沒有自我,她也明白若此時孫雲交出管家權。她的下場是什麼!
“是你逼我!你們母女逼我,好好的一個家,被你們攪得天翻地覆,你讓我情何以堪,讓我以何面目去面見父母兄弟,我日後要如何做人!”孫彬槐完全不顧馬氏身上還有傷,說到激動之處,順手便抄起床上的大引枕砸在馬氏身上,“這門親事,說什麼也要定下來,明日男方的人上門,你給我好生應對。”
“你要把我女兒許給誰!?”馬氏被重重一砸,傷口吃痛,臉色更白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肌膚落下來,但她忍著沒有叫出來,她便是如此,有什麼委屈忍著受著,從不反抗,受了委屈還有本事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孫彬槐此時已完全沒了理智,但又怕馬氏不配合,孫家嫁不嫁,他此時一點不關心,他只關心這個逆女什麼時候將管家權交還回去,要出嫁的女兒自然不能再管家,孫家女沒有自己給自己準備嫁妝的理,“梧桐巷劉家。”
含糊的說了幾個字,馬氏聽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是堂堂孫家嫡女,你竟要把她許給那樣的人家!”
什麼梧桐巷她都沒聽過,更沒聽過梧桐巷劉家,她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多年,縱是再深居簡出,也知曉這梧桐巷沒有住著哪家像樣的人家,世家勳貴中更無什麼梧桐巷劉家。
“她若將管家權交還給母親,並去祠堂懺悔,乞求祖宗原諒,婚事還可談。”話說到此處,孫彬槐已是完全不顧君子形象,他一開始便是來脅迫的,只是此時才完全放開而已。
馬氏悲痛的看著他,“你怎變成了這般模樣,我彷彿不曾識得過你。”往日的恩愛仿若會嘲笑的壞人,正嘲諷的看著她,瞧啊,你痴心以付的夫君,不過一場笑話。
她悲痛、難過、哀傷,心口猶如被撕裂般的疼。
孫彬槐避開她的眼睛,不接話,而是嘲弄的道:“瞧不起人梧桐巷劉家,你們馬家不過匠人出身,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別人詩書劉家。”
“瞧不起,所以你不用我給你生嫡子,那些庶子要比我生的嫡子更高貴是嗎!”這件潛意識裡便選擇性忘記的事,突然湧上心頭,她淚流滿面,哭得沒了聲音。
“你能不能學學嫂子弟媳們,賢淑些,莫要一與我有爭論便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