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微笑道:“正是,皇上看到北面的那幾座山峰了麼?那便是皇上要狩獵的地方,臣已經安排了宿營地點,皇上要不要在前面的寨堡落個腳?”
正德搖頭道:“不必了,朕已經迫不及待了,咱們直接進山吧。”
宋楠道:“遵命,臣頭前帶路。”
正德笑道:“去吧。”
宋楠拱手撥馬往前,路過劉瑾身旁,劉瑾冷然問道:“宋大人,這次一定要皇上盡興,你選的地方一定要有野物才成,可別讓皇上高興而來敗興而回。”
宋楠笑道:“劉公公,我辦差心中有數,不勞劉公公提醒。”
劉瑾怒道:“這是什麼話,這可是皇上的差事。”
宋楠道:“你也知道是皇上的差事,我替皇上辦差自然盡心盡力,劉公公大可不必來指手畫腳,我可不是你內廷的官兒,請劉公公自重。”
宋楠策馬飛馳而去,劉瑾氣的渾身發抖,喃喃罵道:“好個宋楠,這是當真跟咱家水火不容了,你等著,咱家不信治不了你這個小小的鎮撫。”
車馬轉而北行,沿著崎嶇的山路往山谷中行進,不久之後大車馬匹便無法寸進了,眾人只得留下車馬命人看守,步行往山中行進;雖然宋楠已經選擇了最佳的行走路線,但還是讓正德和隨駕之人叫苦不迭;一路上驚呼不斷,各種東倒西歪,這群養尊處優之人何曾走過這樣的山路,隊伍行進的舉步維艱如履薄冰。
正德杵著一根樹棍沿著斜坡往上爬,劉瑾和幾名帶刀官在身旁?身旁護衛,宋楠則走在頭裡探路。爬過一座山坡,正德抹著汗坐在石頭上喘息,劉瑾忙著遞過茶水讓正德解渴,口中埋怨道:“這個宋楠選了什麼地兒,叫皇上平白受這麼多的苦,是何居心。”
宋楠剛剛從前面探路迴轉過來,將這句話聽在耳中,皺了眉頭高聲道:“劉公公,山勢如此,非我宋楠故意為之,皇上萬尊之體都沒說什麼,你劉公公倒是抱怨起來了;皇上,您若覺得道路難行,咱們大可不必進山打獵受這崎嶇難行之苦,也免得人背後說我壞話。”
劉瑾怒道:“你……宋大人倒是一絲言語也受不得了,咱家不過是發幾句牢騷罷了。”
宋楠冷笑道:“無限風光在險峰,不經此崎嶇之路,怎有後邊的樂趣?皇上堅毅果敢,又怎會怕了這點崎嶇的山道;皇上,前面翻過一座山便到了。”
正德抹著汗笑道:“無限風光在險峰,說得好。大夥兒都在爬山路,衛士們還負著重物,連皇姐都不叫累,小謹子,你倒是抱怨了。”
劉瑾氣的翻白眼,低聲道:“皇上教訓的是,但願宋楠選擇的狩獵場所不會讓皇上失望。”
正德起身道:“宋楠不會叫朕失望,咱們走。”
眾人起身又行,宋楠命了萬志和寨堡小旗官洪疇上前開路,前面一段山路人跡罕至,需要砍開荊棘填補坑窪之處,不然還真的難以透過,特別是那些揹負著帳篷物資等重物計程車兵們。
幾名宮女扶著香汗淋漓的康寧公主跟在正德的身後,康寧公主哪裡走過這樣難走的道路,走一步身子歪斜一下,尖叫一聲,完全靠著身旁的宮女的攙扶才勉強行走;見宋楠在前面跟在正德的身邊邊走邊說笑,康寧公主突然撅嘴停下了腳步。
“公主殿下,累了還是渴了?”身邊的女官忙問道。
康寧公主道:“不走了,我不走了。”
女官忙問緣由,康寧就是撅著嘴坐在石頭上不挪步,有人趕緊去稟報正德,正德回過頭來高聲道:“皇姐,怎地不走了?”
康寧道:“皇上,我走不動了。”
正德忙道:“讓人扶著你走,前面不遠就到了。”
康寧道:“皇上我一絲力氣也沒有了,站也站不起來了,要不叫人揹著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