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向北擠眉弄眼,很是興奮地說:“黃喜,一個大姐姐,好漂亮的大姐姐找你。”
黃喜冒汗,人家是大姐姐,莫非你還是小弟弟。
然後是上WC回來的孟旭,第三次擦著鏡片說:“門口那位女士,真是氣質美人。她是誰?”
黃喜滿腹的狐疑和好笑在看到這個人的瞬間浸入了冰窟窿。
是的,其實昨天應付於麗娟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記憶體,如今早已無力衝鋒。
一看到白展婷,他就知道,自己那些所謂的堅持完全不堪一擊,只要白展婷說一句“算了吧,”他會直接被秒。
他與她的戰鬥實力,就像當初的阿莫西林與歡喜紅線一樣懸殊。
白展婷看到人出來,掐滅了手頭的煙。“走吧,找個地方坐坐。”
黃喜點點頭,收拾了東西跟她走。
還是兩個人,還是同一部電梯,還是一言不發的沉默。
但黃喜心裡比昨天壓抑得多。
昨天雖也是上刑場,至少心裡有底;今天的沉默是陰陽師的技能,叫人放不出任何法術。
黃喜帶白展婷去了對面大廈底層的咖啡廳。
曾經很多個日子,莫西林就坐在露天的桌子邊,叫一杯每日咖啡,有時候也要可樂。手裡拿著當天的報紙,漫不經心地看著,等黃喜下班。傍晚的旭光照在他的髮間面上,染出一片金黃。
黃喜很喜歡這個畫面,有時候會站在那裡默默地看半天。
想著這個人是在等自己,就覺得心裡身上一寸寸地溫暖。
然後莫西林看到他,迅速收起報紙,邁開大步向他走去,一面皺著眉頭抱怨他來晚了,一面把一個新鮮出爐的可頌遞給他。很香酥,很甜蜜的可頌。
白展婷叫了一杯Espresso。
黃喜要了一杯熱奶。生活已經夠苦,他只想日子可以更柔滑一些。
坐了良久,白展婷抽了幾顆煙,一直沒有開口。
跟她的外形身份不大搭,她抽的是7塊一盒的白沙。
說也奇怪,這種很工薪很大爺的煙拿到她手裡,看著似乎也有了情調。
她不說話,黃喜也不說話。
這感覺很像當年,白展婷第一次把他帶出去吃飯,同樣的惴惴不安。
黃喜並不知道前面等著他的是什麼,只知道那之後自己的生活必將改變。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白展婷。這人還是那麼漂亮神氣,還是那樣並不在意自己的漂亮神氣。
她的眼角有了細紋,卻不覺蒼老,因為長在她臉上,看著居然與那白沙煙一樣,變得賞心悅目。
在點燃第五顆煙的時候,白展婷問了一句。“你很喜歡他?”
黃喜頓了頓,點點頭。“是。”想了想,加了一句。“非常喜歡!”
白展婷抬頭看他。當年那個小男孩已經長成了大男孩。
眼睛還是一樣純淨黑亮,一如記憶中的那個人。
那時候給自己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對眼睛吧,即使是那麼無助驚惶的時候,仍保持著漆黑的尊嚴。
就像現在一樣,如此乾淨,哪怕底下藏著惶恐。
嘴微微翹起,上唇粘著一絲奶皮。
還是個孩子啊,可又是個多麼乖巧省心的孩子。
白展婷突然笑了。
黃喜很愛看她笑,因為實在是好看,又有些怕看,因為實在是炫目。
好在白展婷很少笑。
她眼角彎起,嘴邊露出兩個淺淺的坑。“喜歡就好。”
煙拿到嘴邊,深吸一口,又嫋嫋吐出。
黃喜心裡狂跳。端著杯子,直勾勾地看著白展婷,那眼睛瞬間發亮。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