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於你!”
“謝謝夫人,有您這句話,小人一定會盡力把這位師傅的病治好。”
鑑空搖了下頭,“能治便治,治不好就隨它去吧,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我已經過了大半,剩下的,是多是少,都不重要了。”
康伯聽完他的話,再抬頭看看夫人不明的臉色,急忙說道:“師傅不可這麼說,雖人生苦短是不錯,但您還有親人呢,為了她們,也該活的長長久久才是。”
鑑空還是搖頭,“貧道乃出家人,四大皆空,無親無掛,無慾無求!”
他不急,明瞭卻急了,“師傅,還是讓大夫先看看吧,你這腿都變形了,如果不治好,颳風下雨天,肯定會疼死的,您要是真不在了,明瞭可怎麼辦?”
鑑空仍舊淡淡的搖頭,“人活著,第一天都是修行,疼也好,舒服也罷,也是都是一種修行,為師不能帶你一輩子,等到師傅要圓寂之時,會替你尋個合適的寺院,讓你有個棲身之所。”
木香看著他們師徒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
鑑空連明瞭都想到了,卻唯獨沒想到她們姐妹二人,這怎能讓她不氣。
“行了,別嚎嚎了,讓大夫先看吧!”她語氣很不好。
那老郎中行醫久了,眼力見還是有的,趕緊把醫箱擱下,蹲下身來,“麻煩師傅把腿伸出來。”
這個要求,鑑空倒是沒反對。
老郎中隔著一層僧袍,仔仔細細的將他的小腿,到膝蓋,摸了個遍。
最後,又讓木香背過身去,他掀開鑑空的褲角,近距離的看了一遍。
一柱香之後,他慢慢站起來。
小五端了溫水,讓他洗了手,擦乾淨手。
緩了下,老郎中才一臉憂色的對木香說道:“這位師傅的小腿,因為傷了有幾日,加上當時受了重物砸傷,小腿變了形,整個膝蓋以下,都轉了半個圈……”
他折了一截梅花枝,比劃給他們看。
“如今這旋轉的部分,慢慢長起來了,若要接骨,就得把長上的,再敲斷,然後小人才能再給他接上,但是,敲碎之後,這就好比你剁豬骨頭的時候,剁斷了,案板上肯定殘留著好些碎骨頭,人的腿也是如此,即便以後骨頭接上,那些碎骨還是會留在肉裡頭,走路的時候,會疼,再退一步說,若是沒有留下碎骨,這個重接的過程也是很疼的!”
他說的很仔細,卻把四周站著的人,聽的滿臉驚恐之色。
這骨頭又不是車軲轆,哪能說拆就拆,說卸就卸呢。
木香很清楚,這郎中說的是真話,也是唯一的辦法。
“那可不可以,把人弄暈再進斷骨接骨?”
老郎中摸著鬍子,直搖頭,“夫人也該知道,接骨最好是醒著接最好,否則很容易接偏。”
木香不說話了,這種痛,若是擱在她身上,她相信自己可以挺過去,畢竟什麼樣的苦沒吃過。
但是他……
“不必接了,有勞大夫專門為貧僧跑一趟,這骨不接了,”鑑空不是害怕疼痛,他是真的不在乎有沒有腿,更甚者,他已經不在乎是活著還是死了。
對於一心向佛的和尚來說,活著是修行,死了是前往極樂世界,沒有什麼可喜可悲,可憂可嘆的。
“師傅若不接骨,只怕不出一個月,您就下不了地,走不路,終日只能在床上坐著了,”老大夫本來不想說的,以他現在畸形的情況來看,癱瘓在床,那是早晚的事。
鑑空還是一臉的淡然,“下不了地,那就不下吧,外面風景再好,也比不過心胸無限廣闊,就這樣吧!”
明瞭哭喪著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接吧,要受罪,還不一定接得好,不接吧,師傅以後的罪可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