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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現在只是普通一兵,再沒了佩劍。

“指揮!”

左右甚至背後計程車兵們同時發力,想要遮護林堂傑,腰刀落下,斬斷一個士兵的手臂,再斜斜劈在林堂傑的肩膀上,與此同時,林堂傑身後計程車兵躍了起來,手中的刺刀終於有了動彈空間,刃尖重重捅囘進那清兵兩眼之間。可這士兵的一躍,又將身體懸在人群中,成了左右清兵的靶子,四五條長矛梭鏢連續插在了他的身上。

沒有什麼慘呼哀嚎,所有人聲,都被眾人的粗濁呼吸和相互推擠的沉悶聲潮淹沒。後方觀戰的連瑤營指揮使盤石玉身邊,賀銘覺得很不對勁,他是聾啞人,雖然世界是沉默的,但他卻能分辨出是這沉默,是因為自己聽不到,還是原本就無聲。

現在他感覺到的是一種寂靜,一種沸騰的寂靜,這讓他賁張血脈難以渲洩。

“這時候大家都和你一樣,再不需要聽到什麼,也再聽不到什麼。”

盤石玉跟他比劃著手語,這是勇氣的較量,這時候只需要守著自己的內心。

金雞嶺似乎高了一截,人影已經成了山嶺的延伸,人與人之間幾乎沒了間隔,可血水成了一條明顯可見的分界線,將嶺上的人群一分為二。這條分界線原本大致是筆直的,漸漸開始扭曲,接著犬牙交錯,就在一條線即將裂解為無數條時,另一波人潮由東面湧上了坡頂。

那條血水分界線迅速倒退,接著擴散,原本靠著四五倍的人數,清兵幾乎快將左營甲翼分割包圍,可乙翼衝擊而上,儘管也不過三四百人,清兵卻如強弩之末,一直繃著的心氣驟然龜裂,紛紛潰退而下。

兩翼人馬順坡而下,儘管雨水一直衝刷著,可柄柄刺刀上都是血跡斑斑,不少還掛著碎裂骨肉,剛才面貼面的搏殺,刺刀都必須得靠翻囘攪和撕割才能從人體抽囘出來。大群清兵一腳深一腳淺地奔逃,卻是難逃這刺刀穿透背心。

“繼續!本撫就在這裡,若是賊軍打了過來,本撫就與諸位一同為皇上盡了忠!”

金雞嶺西面,梧州城外的黑石嶺上,陳囘元龍穩穩坐在雨棚下,見著遠處潰決的清兵人群,他面不改色地說著。

“提標本部早在英德敗了,前方那幫無用之輩不過是倉促聚起,早沒了提標血氣!廣西健兒,還得看我撫標!”

撫標中營參將豪邁地立下壯言,帶著撫標出擊。

“左營丙翼丁翼換下甲乙兩翼……”

金雞嶺下,賈昊也是面無表情,可當林堂傑的遺體從坡頂抬下來,從他身邊經過時,他臉上奔流的雨水,似乎也混進了一絲淚水。

“乙未年,已丑月,已丑日,臘月二十七,大寒。羽林軍戰清兵於梧州城東金雞嶺,嶺上血雨遮天,屍肉混泥。”

參軍向善軒默默寫下隨軍筆記,此時日近黃昏,清兵已經連續攻了三波。羽林軍左營四翼輪完,右營也輪過了兩翼,金雞嶺終究被牢牢掌握在了羽林軍手裡。而坡頂的泥漿,已不知掩埋了多少具屍體。向善軒感覺自己在坡頂上,幾乎每一步都踩在人屍上,而那泥也不再是土漿,而是暗褐色的血肉之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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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知己知彼對陣不知己也不知彼

() 屍體從坡頂一路鋪到西面坡底,全是清兵的。羽林軍的陣七將士,第一時間就送到了後方,傷員也及時得到了軍屬戰地醫院的救治。一整天下來,羽林軍兩營八翼輪番上陣,陣亡三百來人,負傷五百多,傷亡超過入掛以來一個多月的總和。

“太慘了……”,”

北面白雲山,龍集軍陣地上,龍騾軍派往金雞嶺聯絡的後營指揮使孟松江臉色慘白。

“喂嗯”,…。”

張漢皖神色不悅,想要提醒孟松江注意言辭,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