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條桌上除了裝滿飯的飯桶,還準備了一碗公的豬油跟醬油,用意是讓參賽者可以配著飯吃,減少噎死事件。
比賽快要開始,闕勾對著嫘兵兵擠眉弄眼,順手拋了個飛吻。
說也奇怪,擁擠的人群中,他就是能精準地找出嫘兵兵所站的位置,吻還不怕給錯物件。
嫘兵兵從頭羞到腳指頭,只差沒挖個洞鑽進去。轉念一想,那麼多人,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也就過去了。
比賽開始,豬油拌飯是闕勾的最愛,平常就能吃個五、六碗飯的他,輕鬆愉快地把一桶飯吃完,摸摸肚子好像還有一些空間,等一下回頭可以再去吃碗豆腐腦,中和五臟廟裡太過油膩的感覺。
他第一個吃完,拿起空飯桶對著飯館主人搖了搖,然後丟下,得到了觀眾給的熱烈掌聲。
他笑嘻嘻,嘴角帶著數不清的飯粒,天真爛漫地跑回嫘兵兵跟前,大又黑的圓眼睛射出淘氣又驕傲的光芒,活脫脫像個大孩子。
畸形的是他一離開,所有的參賽者也停止扒飯的動作,所有的眼神全覆上一抹陰森。
“我吃完了,肚子好圓、好撐。”說完,他馬上打了個飽嗝。
“你那張嘴比水車還會吃。”她搖頭,幫他把嘴上粘的飯粒挑乾淨。
“水車吃的是水,我吃的是飯,哎呀,管他呢,我解決了一桶飯,贏了!”也不管嘴巴乾淨了沒,他拉著嫘兵兵重新擠進人群,來到飯館主人面前。
那是個圓胖的中年人,寬大的錦袍穿在身上還嫌小,裝滿油水的肚子大得不可思議。
不過他跟肉餅一樣圓的臉並不怎麼好看,裝出來的笑容太熱情了,讓人覺得油膩。
“小兄弟,恭喜你獲得我們吃不怕飯館免費餐券。”一柄袖裡劍出人意料地送出來,恰恰抵著闕勾的脖子。
唉,這樣也有事?
嫘兵兵才動了動,如水潮的人以不著痕跡的姿勢包圍住她。
“我昨晚花了半夜的時間磨劍,它很利,一不小心很容易割斷人的喉嚨,姑娘,你最好三思,別輕舉妄動喔。”胖老闆圓嘟嘟的臉浮現狠戾。
“唉,你當我的面威脅我的人太失禮了唷,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但她要有一點點傷口你就完蛋了。”闕勾通常是笑口常開的,這會兒一抹輕邪從他不輕易展現的骨子裡迸出來,雖是微乎其微,卻冷得讓人不由自主地眨眼。
“放你的狗臭屁,佔上風的人是我耶!你自大什麼?死之將至,求饒的話,大爺我還要考慮給不給你個全屍,還敢大放厥詞,莫名其妙。”
“聽你這麼愛說話,大概也是習慣呼風喚雨的人喔。”闕勾跟將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胖老闆攀談起來,沒有身為待宰羊羔的自覺。
“我身為金錢幫之主,沒有一些威嚴怎麼統領眾家兄弟……”腦筋以直線方式思考的人禁不起人家拐彎抹角,一下就洩了底。
“嗯,”闕勾閒閒地摩挲著下巴,一點都不在意那距他一寸之遙的割喉利劍,“金錢幫創幫至今一十八年的歷史,以濟南為出沒區域,幫主陳阿滿,左牙因為醉酒摔跤掉了,別號陳缺牙,下面有七護法,幫眾無數……我應該記得沒錯,陳幫主,你想補充些什麼嗎?”
“補充啊?你說得很清楚,應該是不用了。”陳缺牙很認真地思索,精神一鬆的他差點沒把威脅人的劍收起來。
“陳幫主率眾從濟南到江南來,人生地不熟的很辛苦喔?”闕勾對他噓寒問暖起來。
許是真的受了委屈,陳缺牙眼中冒出兩泡水:“強龍不壓地頭蛇,不是自己的地方,就算辦點小事都要錢先行,像我租這個店面就花了不少銀子……”慢著,他居然沒志氣地向人質哭訴,成何體統!
他趕緊擦掉眼淚,換上一張厲臉。
“別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