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有一點憂傷,有一點迷茫的對我訴說。我問她以後是不是應該叫她鄭蒙,她說其實這無所謂,畢竟繼父對她也有養育之恩,雖然就是繼父,她也沒有見過幾次。姓什麼,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我給她倒了一杯水,她拿在手裡,用眼睛貼在杯子上看,似乎想透過水的過濾,再看清我的真面目。結果一定讓她很遺憾,因為我真的不是什麼萬中無一牛氣沖天故意玩低調裝逼的人。我就是我,我現在正為林森和陳祥華這兩個媽媽桑未經同意就把我掉到陰氣森森的朝陽區去而煩躁愁苦得要命。就算用照妖鏡,照出來的我依然不會是什麼牛人。
肖蒙接著說:“後來我又見過姑姑幾次。我漸漸瞭解到。我地親生父親是個地質學家。以前在鄰省地省直地質勘探院。一門心思想為我們國家勘探出新地大慶油田來。我覺得我地理想主義就是從他那裡繼承來地。他和我媽是青梅竹馬。在我媽懵懵懂懂地時候就帶著她偷吃了禁果。直到結婚。我媽也沒有和別地男人談過戀愛。”
我哈哈一笑。說:“感覺你老爹也蠻猥瑣地嘛。懵懵懂懂。他們那個時代地人在那個時候起碼也有十七八歲。是不是直接有了你啊?”
肖蒙白了我一眼。卻似乎有點鬱悶地說:“是。那時候我媽十八歲。他二十八歲。後來我讀大學地時候我媽去學校看我。人家都以為她是我姐。”
我說:“這還叫青梅竹馬啊?你爹真是……唉。說句不好聽地話。真是衣冠禽獸啊。”
“不許你這麼說。”肖蒙丟了一個沙墊子砸我。這種事似乎讓她有些難堪。可是說都說了。再想跳已經跳不過。她只能接著說:“我媽懷了我。被外公趕出了家門。然後他們就結了婚。因為這件事影響很不好。他們地結合既沒有法律地承認。也沒有世俗地承認。我地親生父親還為此險些被開除工作。最後調到勘探院地資料室打雜。他心高氣傲。不肯接受這樣地屈辱。一氣之下就辭職了。卻又沒錢養活我媽和我。差點讓我們母女倆餓死。如果不是當時地中天集團因為業務打拓展需要招收一些特殊人才。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很難說了。”
這個故事聽起來並沒有什麼驚心動魄地地方。只有一種心酸和難堪。我本無意聽她說這些。只是。她自己已經深陷其中。她地淚水不可抑止地流淌出來。流過那晶瑩而美麗地臉龐。我坐到她旁邊。從後面摟住了她。她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給我什麼能讓我順水推舟地展開進一步動作地機會。
她只是接著說:“當我的親生父親拿回了一筆第一次讓我媽眼前一亮的錢時,我媽以為生活從此改變。誰知道好景不長,僅僅半年之後,我的親生父親(她有些固執的不肯叫成她爸,顯然對這個親生父親缺乏認可)被中天礦物研究所外派勘探,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我媽最終等到的,只有中天的一筆為數不多的撫卹金和幾封家信。”
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至於她媽後來帶著她改嫁,那時候她媽也就二十來歲,人長得又漂亮,那是並不是一件什麼難事。我不想再追問以後的事情,只是問:“那幾封家信裡,夾有那個蜥蜴圖片?”
肖蒙說:“是照片。但是很不清晰,他自己用筆在照片的後面做了文字描述。幾年以後中天找上門來要收回那幾封信,說那是公司的重要資料。我媽覺得那反正沒什麼重要的,就交給了他們。唯獨那一張照片,被只有幾歲的我鬼使神差的藏在了小畫冊裡面。後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從我幼時的畫冊裡跳出來的,當我在長大以後再看到它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背後好像有什麼力量,拉著我去查閱資料,並且在市圖的地方誌司法卷裡面看到一起相關的案件。”
好了,肖蒙的這一頭我算是搞明白了。可我還是沒有搞明白那個爛蜥蜴很吸毒自殺的案件到底有什麼聯絡。至於中天,那是肯定擺脫不了干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