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泰語塞,變得猶豫起來,他不敢貿然承認,因為承認了,那麼事先為何沒有一點預警?錦衣衛可以說人手不足,明鏡司難道也可以這樣說?
明鏡司的實力,是錦衣衛的十倍甚至百倍,五百年的經營,數之不盡的明探和暗探,難道連錦衣衛都不如。
這是徹底的承認明鏡司的無能啊。
王正泰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此事……可能是疏忽了。”
“怎麼可能是疏忽!”陳凱之義正言辭,轉眼之間,被告成了原告,他大聲喝道:“明鏡司和錦衣衛,都是天子親軍,其中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緝拿妖言惑眾之人,其次,便是打擊諸子餘孽,莫非王都督連如此重要的職責,都忘了嗎?”
其他的事,你可以說疏忽,可以說失察,可這最重要的職責,連錦衣衛都事先有所察覺,你明鏡司強大如此,竟是毫無察覺?
這是疏忽?
你在跟我們說笑,還是在質疑明鏡司的能力呢。
顯然兩者都不可能的。
太皇太后的臉色,已是明顯的拉了下來。
現在她唯一的念頭,怕也只有後怕了。
想想看,若是這些諸子餘孽成功了呢?若是衍聖公的世公子死在了洛陽城呢?
再想想,假若今日這些人行刺的不是世公子,是別的什麼達官貴人呢?
這是何其恐怖之事啊。
可是作為專司打擊諸子餘孽的親軍,居然一點防備和察覺都沒有,事情何至於到這個地步。
又何至於衍聖公的世公子受傷,更不至於,他寫一封書信,送到鴻臚寺,要遠離大陳這危邦、亂邦。
太皇太后嚴厲的看著王正泰,面容沉得猶如一潭水,深不可測。
王正泰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是要完了。
他嚇得忙是拜倒:“臣……有萬死之罪。”
同知趙韞也忙是拜倒:“臣萬死,只是……”他心有不甘。
就算是明鏡司不察,那又怎麼了?這至多也就是翫忽職守,可罪責,卻比你錦衣衛輕得多了。
他哪裡知道,當被動的陳凱之,藉著此事掌握了主動權之後,怎麼可能會讓他‘只是’,那是不可能的,一旦陳凱之掌握了主動權,那只有乖乖等死的份了。
陳凱之沒等他們說出話來,便已經冷笑起來:“趙同知,只是我懷疑的是,明鏡司到底是查到了什麼,知情不報,還是什麼真正的翫忽職守,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若是諸子餘孽行事周密倒也罷了,可連錦衣衛都能察覺,明鏡司當真一點都不知道?”
這句話,誅心到了極點。
眼看著太皇太后臉越來越鐵青,趙韞忙是磕頭如搗蒜,顫聲道:“臣等萬死,實是事先沒有察覺。”
“那麼敢問,明鏡司這麼多人手,都去做什麼了?”陳凱之詰問。
氣氛一下子,讓人透不過氣來。
明鏡司都在吃乾飯嗎?
王正泰額上冷汗淋淋,後襟已經溼透了,這是一個巨大的失誤,他不得不道:“明鏡司近來,也在查諸多妖言不法之事,人手調配上,可能……可能……”
“什麼妖言不法?”陳凱之步步緊逼,完全不等他們再次反駁,而是一字一句的問道。
王正泰咬牙切齒,只恨不得將陳凱之碎屍萬段,卻不得不道:“白蓮教,近來白蓮教日益猖獗,所以……”
打擊會黨和教門,本也是職責所在,明鏡司將心思放在這上頭,忽略了諸子餘孽,雖然這過失依舊逃不掉,可總還算是情有可原。
陳凱之笑了,當然,是心裡在笑,面上,卻是憂憤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王正泰。
“那麼敢問,白蓮教最新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