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之聽到有話說,自是識趣,便行禮:“那麼,臣就告退了。”
太皇太后朝他點頭。
方吾才也見機道:“臣告退。”
二人告退出去,默默無言的出了萬壽宮。
陳凱之才用一種極奇怪的眼神看方師叔,像是在看怪異一樣的。
方師叔怡然自得的樣子,走的極其的緩慢:“凱之啊,你這樣看師叔做什麼,師叔面上長了花麼?”
陳凱之冷冷道:“師叔何時和太皇太后勾搭上了?”
方吾才眉頭不禁一皺,語氣破冷:“何來的勾搭,這是什麼話,你好歹已是親王了,師叔該批評你,怎可這般的口無禁忌。慎言,要慎言。”
他抿了抿嘴,方才道:“有很多日子了,一年前吧。”
一年前……
陳凱之竟是無語,一年多啊,自己被隱瞞了一年多。
一時他感覺自己被耍了一樣,心裡很不好受。
方吾才卻是看了陳凱之一眼,旋即便笑了起來:“是老夫主動聯絡的,太皇太后到了京師不久,師叔就覺得這太皇太后不簡單,狡兔三窟嘛,難道一棵樹上吊死?”
陳凱之不禁無語:“太皇太后會信師叔的話?”
方吾才微笑:“不信。可是隻要趙王等人相信,這對太皇太后而言,就足夠了。如此,老夫豈不有了被利用的價值?太皇太后這個人,吾觀她野心勃勃,是要成大事的人,一個成大事的人,就要收買人心,而師叔恰恰有點名聲,人有了名聲,未必是拿來用的,也可以拿來圈養著,顯示自己的賢名。”
“再者說了,我與宗王們如此親近,這宗王們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眼裡,太皇太后,自然也就重視了。不容易啊……”他嘆了口氣,捋著鬍子露出一臉不易的神色。
“老夫年紀這樣大了,還要打三份工,一面得哄著那些宗王,一面得給太皇太后充當耳目,還得被你這小子時常來利用,老了,老了,現在想來,真是太費心了,君子勞心,古人誠不欺我。”
陳凱之忍不住咬牙切齒:“那麼,太皇太后就這般信任你?她可未必相信師叔的鬼話。”
“不必她相信。”方吾才眉梢一揚,笑道:“太皇太后是個知人善任之人,她知道老夫和京裡不少豪族關係不錯,既可以充當她的耳目,又可以替她收買人心,何樂不為?”
“何況……”方吾才目光幽幽:“太皇太后和那些宗王不同,那些個宗王,涉世不深,別看一個個從宮廷裡學來了滿肚子的陰謀詭計,可說到底,又有什麼見識呢?所以老夫說什麼,他們信什麼。可太皇太后就不一樣了,老夫要得到她的信任,卻並不需要她相信老夫有什麼料事如神的本事,師叔這點神神怪怪的東西,怎麼糊弄的了她呢,她終究不是凡人啊。”
陳凱之頷首,這一點他同意,師叔這三寸不爛之舌,別人能糊弄,太皇太后是絕對糊弄不過去的。
就如同師叔所說的,她可不是凡人。
“可是我見太皇太后似乎對你頗為倚重。”陳凱之不由又生出了疑團。
既然糊弄不了,那麼為什麼太皇太后這般器重你。
方吾才微微一笑:“很簡單,方才師叔說了,師叔有被利用的價值;這其二,是因為師叔貪心。”
師叔本來就貪心啊,可這貪心和信任,又有什麼關係?
他完全是不懂這一套邏輯,這什麼鬼套路。
方吾才見陳凱之目中露出疑色,便細細給他分析起來。
“太皇太后這樣的人,她若是覺得一個人可以用,那麼就絕不會放過,只是呢,想讓她這樣的人放心,卻有些難了,而師叔想讓她放心,倒很簡單,那就是愛財,從前別人要賜師叔為學候,師叔拒絕了,這是因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