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張公公給搬來了胡凳,陳凱之又怎麼不感謝他的體貼?
陳凱之落座後,太后眼中洋溢著慈愛之色,笑呵呵地看著他,像個長輩一樣地徐徐問道:“上次你說你自幼父母雙亡,你是師父撫養長大的,這個人,生的什麼模樣?他難道沒有戶冊呢,叫什麼名字?”
陳凱之心裡說,這太后,倒還真是挺八卦的,不過有人打聽自己的出身,而且還是一個女人,陳凱之倒是小心了。
這時候,他心裡忍不住有些心虛,莫非是自己的身份遭了懷疑?看來他要小心行事了……
他心下略略思索了一下,於是開始胡編起來:“我的師父,終日與我只呆在山中,從不下山,渴了便飲清泉,餓了便採摘野果,打一些狐兔充飢,至於他的姓名,他也早有名言,他隱在山中,山下的姓名,早已忘了,所以只准我喊他恩師,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陳凱之這樣回答,本就是想斷了太后的旁敲側擊,免得她繼續追問,因為陳凱之很清楚,有些事情,追問得越詳細,破綻就越多。
可陳凱之不知道的是,這些話在太后聽來,卻別有意味。
假若,當初擄去她兒子的是那個太監,他當然不敢四處遊走了,最好的辦法也就只能隱藏在山中,這……倒是說得過去,他既然要匿藏,自然不敢以真實姓名示人了,理應是如此了吧。
太后面色平靜,卻還是有意無意地繼續問道:“那麼你的姓名,可是他取的?”
陳凱之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他自幼便這樣喚臣,想來就是他取的吧。”
太后心裡卻又活絡起來,他本該叫無極的,可為了掩人耳目,所以叫凱之,想來那太監還是給了陳凱之一個真實的姓氏。
隨即,太后又道:“在山中,一定很吃苦吧。”
太后心裡感懷萬千,眼前這個皇兒,若是沒有遭遇那一夜的宮變,現在只怕半生無憂,受盡寵愛,可惜遭到了那樣的變故,因此而吃了這麼多苦,遭了這麼多的罪。
想到這些,太后的心裡,不禁又開始自責起來,面色在不經意間隱隱的泛起了難過之色。
此刻,她真恨不得將陳凱之的身世,俱都問個一清二楚,年幼時有什麼趣事,與那老太監相伴,發生了什麼,下山之後又遭遇了什麼幸與不幸,甚至是,現在有什麼困難。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多問,她看著陳凱之,竟有些失神,目光有些飄忽。
這令陳凱之也有些奇怪,他想起了天人閣裡,關乎於一些宮中的古籍,這些古籍中,似乎揭示了一個有胎記的人方才是太后的親兒子,而這胎記……
二人居然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各有各的心事。
一個心裡懷著感動和母愛,另一個則在想著關於天人閣的秘密。
“咳咳……”張敬見冷了場,便咳嗽一聲,笑吟吟地道:“奴才斗膽,想問一些關於勇士營的事。”
他本只是想隨意的找個話題,這陳凱之最大的印記,也就是勇士營了,誰不知道有個傻叉校尉收拾了一番勇士營,居然讓勇士營改邪歸正了呢。
好吧,這個傻叉就是陳凱之,雖然飛魚峰裡,如今已是風聲雨聲讀書聲,可勇士營的標新立異,卻還是足以讓人覺得可笑。
人就是如此,總是將那些不太守規矩的行為,或者是標新立異的舉動,來做談資。比如,明明是禁軍,結果全部成了讀書人。
張敬這突然的打岔,倒令太后回過神來,忙笑了起來道:“是啊,哀家也想聽你說說在山中,是如何教授勇士營讀書的?”
陳凱之一笑,禁軍的主業當然不是讀書,而是操練,若只讀書,那就是不務正業了。
於是乎,陳凱之忙跟太后說道:“娘娘,勇士營讀書是為了讓他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