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我現在的主業是讀書,何況我也教不了小姐什麼。”
荀小姐的心微微一沉,便嫣然強笑道:“是呢,倒是小女子唐突了。那麼……”
陳凱之已朝她擺擺手:“再會?”
“嗯。”荀小姐這才移動了蓮步,朝陳凱之福了福身:“那麼再會吧。”
陳凱之則朝她作揖,半點挽留的意思也沒有:“小姐慢走。”
“多謝。”
四目相對,都略顯尷尬,荀小姐旋身,走了幾步,可又想起什麼,轉回來道:“呃,這一次叨擾了這麼久,要收學費嗎?”
“啊……”陳凱之震驚了,有錢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把錢不當錢,可他是窮人呢,下意識道:“讓我想想。”隨即又搖頭:“算了,我沒教你什麼。”
荀小姐露出微笑,她嘴角只淺淺地勾起些許,使這草廬都增加了幾分春色:“好呢。”
說罷,才舉步又要走,卻中途又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見陳凱之還站著不動。
荀小姐又旋身回來:“陳公子……”
“嗯?”
這小姐挺嗦的。
荀小姐怯生生地道:“這曲譜,我在此之前,因家父宴客,所以彈奏了給人聽,公子不會見怪吧?”
“不會的。”
荀小姐又笑了,笑得勾魂奪魄:“那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陳凱之感覺自己的尷尬症要犯了。
荀小姐心裡微微失落,這是逐客令呢,便只好鬱鬱寡歡地去了。
望著那背影走向遠處的小軟轎子,逐漸走遠,陳凱之深吸一口氣,猛地聞到了一股怪味,突然一拍頭:“我可憐的飯,糊了。”
讀書總是枯燥的事,不過總算是陳凱之現在的正業,他現在的目的,是要中一個州學的生員,也就是這個時代的秀才,做了秀才,就有許多好處了。
所以他總能耐得住寂寞,只是每一次回到這空蕩蕩的小臥房,陳凱之的心裡,總難有一種親切感。
這裡,是不是自己的家呢?
既然是家,怎麼沒有一丁點的親切感?
這樣一想,他有時心裡也會變得低落起來。
猛地,他想起了什麼,對,這裡缺了一點東西,他頓時手舞足蹈起來,去尋了一支炭筆,鋪開了一張白紙,便站在書桌前,聚精會神的著手起來。
這是素描的技法,不過苦於條件有限,所以不得不將就一些,過不多時,一個女子的輪廓便在白紙上現形,他繼續描下去,這輪廓裡,開始多了鼻子,眼睛。
“陳公子,陳公子……”
又有人來。
不過這聲音,陳凱之很熟悉,是歌樓的翠紅,這是一個可憐的姑娘,陳凱之的聲音很隨和:“進來吧。”
翠紅這才扭扭捏捏進來,怯生生道:“我來收……收衣衫的。”
“噢,在後面,你自己去收,對了,回去的時候,多看看街上有沒有人,儘量少讓人看見。”陳凱之一面繼續唰唰地用炭筆畫著,那輪廓裡的人像,便愈發的清晰了。
翠紅收了衣服,要穿過屋子,好奇地探頭過來打量:“呀,陳公子作的畫真好,這畫的是誰?”
陳凱之道:“是一個了不起的女性。”
翠紅臉便殷紅了,很不好意思地道:“一定是陳公子的心上人。”
“不,是大眾情人。”陳凱之畫完了人像,開始繪出上半身,嗯,這畫像在這裡其實顯得有些……開放。
翠紅不肯走,只痴痴地看著,直到陳凱之差不多繪完,她驚訝蹙眉道:“陳公子,穿成這樣?不會太暴露?”
很過份嗎?
陳凱之起身看了看,並不過分啊,他笑了笑道:“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