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說起來,這裡委實是陸錚的地盤,自己的女兒能進這家酒店,便是陸錚打了招呼,而聽女兒回家說過,昌明大酒店的外籍總經理和中方執行經理便是陸錚聘任來的,其中那位中方執行經理是陸錚在廣寧的故舊,姓王,本來是兩口子在廣寧開飯店的,後來中標了集團初建時的餐廳外包,做的特別好。
這位王老闆特別有生意頭腦,只是聽說在廣寧得罪了公安生意才做不下去,來到昌明後去了束縛,放開手腳,展露出了非同一般的經營手段,陸錚對其很欣賞,昌明酒店落成後,便聘任了他為餐飲部主管,半個月前,升任酒店中方經理。
女兒說,不知道為什麼,好似在昌明集團內,陸錚特別有話語權,這家昌明酒店,幾乎便是陸錚一言堂,不管是人事架構還是發展思路,都是如此。
所以,說這裡是陸錚的地盤,一點也不為過。
歐陽榮大概知道陸錚呼自己做什麼,晚上六點多在陸錚和礦業公司老總毛盛才用餐時,自己和市局的人帶走了毛盛才,陸錚自然要問個為什麼。
“歐陽,跟我說說實話吧,到底怎麼回事?”陸錚品著咖啡,微笑看著歐陽榮。
聊了姚二柱的事情後,衛香秀說要回家研究那堆條款,陸錚琢磨了會兒今晚的事,便索性也出了門,出門前告訴了白素娥鎖好門窗,自己晚上未必會回去了。
歐陽榮嘆口氣:“不瞞您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姚局親自下的命令,叫我們查毛盛才,我們只能照章辦事。”猶豫了下,說:“不過那個舉報毛盛才耍流氓的礦上女職工,一向名聲就不怎麼好,用礦工們粗鄙的話說,是個破鞋,所以,這個……”搖搖頭,不再說下去。
陸錚抿了口咖啡,說:“老毛和姚二柱好像有什麼誤會?老毛一肚子怨氣,今晚我第一次和他吃飯,他都能跟我嘮叨姚二柱如何如何,可見怨氣之深。姚二柱剛來烏山一個多月吧?他們以前認識?”
歐陽榮說:“這個,我不太瞭解。”
陸錚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吧,不瞭解以後就不問你了。”
歐陽榮臉上浮現出無奈的苦笑,說:“我也是道聽途說,姚局長的愛人調動工作,調來咱廣寧了,就調去了礦業公司的財務部。不過嘛,聽說姚局長清貧的很,他愛人有點適應不了咱烏山的高消費,和財務部的同事們關係也很緊張,老覺得別人瞧不起她。姚夫人我見過,怎麼說呢,一直在老家農村,很樸素,也不太好相處,自尊心太強,太敏感。”說到這兒不經意的笑了笑,顯然,潛意識裡,歐陽榮也不大瞧得起這位姚夫人。
烏山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漸漸的看不起外地人,包括近在咫尺的皇城根子民,烏山人也不怎麼待見,誰叫不管是平均收入、消費水平還是城市現代化程度包括理念上和思想上的,京城看起來都漸漸有些落伍呢。
陸錚雖然是別人眼裡不折不扣的烏山本地人,但自也不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只是潛意識感情中,倒是和烏山這個城市脈搏相通,也有著某些方面的烏山思維。
歐陽榮又說:“本來吧,姚夫人在老家小縣城生活挺好的,調她來烏山工作是老毛瞎熱心,主動給辦的,姚局長一再說不用不用,但趁著姚局長出去開會,老毛就把事情辦了。”
說著歐陽榮就搖頭:“這可不拍到馬蹄上了嗎?聽說姚夫人不但和財會室的同事關係惡劣,有一次還把親自去做工作的老毛給臭罵了一通,說他迴護財會室的烏山本地人,看不起她什麼的。”
“反正把老毛搞的下不了臺,關係最後惡劣的很,姚局長本來就對老毛把姚夫人調來烏山不滿,可能潛意識裡,也覺得姚夫人給他丟人吧,不愛帶出來……”
說到這兒歐陽榮忙閉了嘴,這說順嘴了什麼都往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