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樹在這裡這麼多年還這樣茁壯,可見是受到細心照顧的,這些也是這塊地的無形價值之一。”
張微看著四周的鬱鬱蔥蔥,感慨著:“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建議公司將這裡作為別墅專案嗎?因為在這裡栽下綠植的人,堪稱是景觀大師!”
“這裡所有廠房外的樹木都距離住宅建築五米以外,滿足了住宅通風和採光的需求,如果要在這裡推倒廠房重建,這樣的設計也不會破壞到外面的植物。看到這些道路沒有?道路兩側都沒有有刺的植物,而且每一個區域道路兩旁的樹都不一樣,這樣便於新來者記憶、辨認場地和道路。你們注意我們背後的入口,每一個入口種植的都是花樹,這些色彩鮮豔、季節變化豐富的植物是最能打破工廠廠房建築單調感和呆板感的,就憑這些細緻到讓人驚歎的設計,就值得拿下這塊地了。”
隨著張微的介紹,那些曾經被深藏在樹木之後、不為人所知的體貼和溫柔被一點點揭示開來。
如果說他們原本只是注意到這塊地、這些廠房,注意到那些冷冰冰的數字和它們代表的物質上的價值,張微這些飽含感情的感嘆,就讓他們更多了一些思考。
“尤其是這棵榕樹……”
張微再一次撫摸上這棵榕樹,可見她真的很喜歡它。
“對於很多人來說,再名貴的樹,也不及你記憶中的那一棵啊。”
“這棵樹,是老廠長的夫人帶著我們親自栽下的。”
聽到這道陌生的聲音,眾人一驚,轉過身去,才發現背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位帶著審視眼神的老先生。
這位帶著金框眼鏡的老先生白髮蒼蒼,穿著一身做工很好的羊毛料西服,但可以看得出這身西服有些年頭了,不但被洗的有些發白,邊角也磨損的厲害。
清瘦的身材和臉上矜持的表情,那種老牌知識分子的氣質,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正因為他的氣質如此清癯,所以他這種已經和窺視沒什麼區別的失禮行為,倒沒有讓他們產生多少不滿,反倒不知所措起來。
“請問您是?”
張微收回撫摸著榕樹的手,回過身看他。
“我是這個廠的技術員。”
他推了下眼鏡,頓了頓,又說:“曾經。”
“你好,我叫張微。看起來您很熟悉這裡?”
張微走近他,友好主動地先伸出手去他握了握手。
他因為張微的客氣非常高興,臉上擠出一個有些生澀的微笑。
“當然,我在這裡過了大半輩子。這個廠子是五八年建的,當時我們還都是年輕人……”
他在追憶往事時,臉上的表情有些惆悵。
“老廠長的妻子曾是留學德國的園藝師。新中國成立時,百廢待興,城市的復建和城市的膨脹需要大量的建築學、園林綠化和城市規劃專家,她和當時學習機械製造的廠長選擇了回國,支援祖國的建設。”
“她的先生在這裡主持建設了這座當年全國有名的紡織廠,她則協助規劃和設計了本市大部分的園林和綠化景觀。因為她的專業優勢,所以這座廠子裡的所有綠化和廠房設計都是她親自參與規劃的,我們為它們耗費的心血,現在的人已經很難感受的到了。這裡的每一棵樹,每一顆草籽,也都是我們親自栽種下的。”
老先生嘴角噙著溫暖的笑意。
“正如你剛才所說,她考慮到了整座廠房的光線、通風,在能力所及範圍內選擇了最貴重的、最適宜本地氣候和水土的植物,無論是樹種搭配還是功能性,都既滿足了生物學的特性,又考慮到了綠化景觀的效果。”
“你剛剛摸的那棵榕樹,大概是在六零年時,我們打聽到有一處山頭要採石,想要要砍掉它,廠子裡特地派專人用運貨的卡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