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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斷的思緒伴隨著凌亂的腳步,我終於堅持著回到了竹屋。
貪婪地大字型躺在清涼的竹板床上,我的呼吸漸漸平穩,頭腦也清晰起來。
謝雲寒,這筆賬我早晚會和你清算的!啊,疼死我了……
剛才替我解圍的人一開始並沒有出手,是他覺得時機未到還是什麼?如果說後來時機到了,這個時機是……
——面紗?!他怕謝雲寒摘下我的面紗!
那麼,他應該是知道我另一個身份的人咯?
鳳溪山的半山腰上,一前一後兩個男子在濃密的樹林中穿行飛奔著。
跟在後面的謝雲寒見來人武功造詣似在自己之上,不敢貿然出擊,只是緊緊地尾隨其後。前面的人卻也是以退為進,只是矯健地越過一道道溝壑障礙,步速時緊時慢,竟在短時間內從山上跑出了半山的路程。
謝雲寒已經跟得有些力不從心了,可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於是心頭一記,突然停住了腳步。
前行的人雖沒有回頭,卻已經覺察到謝雲寒的動作,也適時地停在前方,卻依舊背向站立著。
“我們……在哪裡見過?”望著那人的背影,謝雲寒心中忽地一絲疑惑。
那人沒有出聲,只是對他搖了搖後腦勺。
“那閣下……路見不平?”話音一落,謝雲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前面的人依舊只是搖頭不語。
謝雲寒本就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一看打也打不成,談也談不了,心想不如趁早散了的好。“算了,今天在下也領教了……不與你糾纏了……”說著便一甩袖子,扭頭就向山下走去。
清風乍起,樹葉間揚起沙沙的旋律。
一直默不做聲的那個人微微側了側臉,確定謝雲寒已經離去之後,便施展輕功旋身而去。
天邊,驕陽似火,炙烤著大地。
等到夜幕再次降臨,竹林間晚風漸起,一個人呆在竹屋就更加清寂了。
回來時小白不知何時已經飛走了。我也沒在意,反正這傢伙來去自由也不是第一次了。餓了一天,勉強吃了些之前帶來的果子充飢——誰讓我上這鳳溪山來是打著吃齋的旗號?油腥不能沾,這裡又沒有炊具,只能吃冷的湊活。
想著不久前的驚險一幕,心中仍後怕不已。假若謝雲寒鐵了心要撕下我的面紗,我當時根本奈他不得。
嗯,我應該時時刻刻都防備著才對。上次在信王府,不就被那個無禮的太子欺負過了麼?我怎麼不長長心眼兒呢?最起碼化了妝也沒那麼快穿幫吧?
嗯……
呀,現在也沒帶化妝的用具啊……
我獨自窩在竹屋裡發愁,盯著如豆的一點燈火出神。靜靜燃燒的火苗忽地一晃,一陣幽風從窗外吹了進來。
我分明看到了窗外飛快地閃過一個影子!
警惕地起身到視窗檢視了一番,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手心不覺已經冒出了一層汗,我緊張地靠在窗邊,屏住呼吸聆聽著周邊的動靜——沙沙的,晚風吹過竹林。
會是誰?
謝雲寒?
我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兒,顧不得頭皮發麻,大著膽子開門出了竹屋,狠狠心快速從地上抓了一把泥抹到臉上。
外面的月色正好,淺淺淡淡,清清靜靜,照得四周隱約可辨。
七月的夜晚本該是悶熱難耐的,可這鳳溪山上卻是一番清爽涼意。小心地沿著竹屋轉了一圈,除了風聲竹影就是頭頂上的一汪清月。
難道是我看錯了?
不會啊,我雖然有些近視,可也不至於產生幻覺吧?
竹屋後的水管支架已經被我堵上了,這些日子不在山上,水缸裡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