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他那麼回覆我,那麼他就應該是五道堂的人沒錯吧?
我方才在紙上寫的不過是“明妍復幾日,尤照殘輝”這句詞的前半句而已,他卻當時就藉著墨汁將字抹掉,也就只有五道堂的人會對幾個字如此敏感。
不消片刻,居元居的掌櫃又出現在後廳,說要帶我去見那個識得路的人。
“碧雲,你在這兒等我,千萬不要亂走,知不知道?”這事與她無關,還是不帶她去為好。
“那,姐姐要快些回來啊!”她的危機感又湧了上來,剛才還沒事人似的左看右看,現在卻是一副生離死別般痛苦的表情。
“嗯,我一定早回來。你乖乖的,那裡有茶果,餓了不用客氣。”我回她一個甜甜的笑,見她靦腆地瞥了瞥桌子上的點心,終於放心地離開了。
居元居不大,出了緊連前堂的後廳,再繞過一道小門,就是我記憶中的後院了。
“掌櫃的怎麼稱呼?”
“在下常居元。”他和藹地笑笑,推開房門,領我走了進去。
一股朽木的氣味迎面而來,我禁不住抬起袖子遮了遮口鼻,緊皺的眉頭尚未消解,卻嗅到這空氣中還夾雜著另一股莫名的香氣。再抬眼,就看見屋正中站著的那人一襲寶藍色的長衫,背身兀自欣賞著牆上的山水字畫,好像絲毫沒有察覺有人已經來到他的身後。
“兩位聊著,我先去前面照看照看。”
常老頭說走就走了,我卻只能盯著那人的背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他悠然轉過身,嘴邊掛著抹燦爛的笑,臉上瑩白似雪。
我眨了眨眼,確認他是真實的並不是幻影,尷尬地笑笑,仍舊從眉到眼、從頭上到腳跟地盯著他看,似乎上次分別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好在我們在文山鎮時也見過面,否則我現在真的要抱著他痛哭流涕了。
“怎麼了傻丫頭?”他走近了,帶來一襲熟悉的花香,將我周身都縈繞在這濃烈的香氣中,燻得醉人。我卻意外地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有些肆無忌憚地想要來個深呼吸,彷彿錯過這一刻,再聞到這香氣便要等很久很久。
他同情地看著我怔忪的樣子,忍不住呵呵笑出了聲。“呵呵……轉了一趟回來就不會說話了?巾兒要是看到你這樣子,只怕要拉你去看大夫咯……”
他這一提,我才又想起巾兒姐姐並未同他一起出現。“巾兒姐呢?她沒跟你在一塊兒麼?”
“唉……”他假裝失望地長嘆一聲,“好不容易開口,卻是問你的巾兒姐姐,虧了我在這兒等你那麼久呢。”
他,等我很久了嗎?
我不好意思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成功吸引回他的視線,便討好地對他一笑。“二師兄最好了,告訴我巾兒姐姐在哪兒好不好?”
他見我不光語氣變了,還學會倚小撒嬌,倒真的有些吃驚。“我說小師妹,你這出一趟遠門可真是變了不少啊……”
啊,我真的變了?呵呵,不一會兒功夫已經兩個人說我變了呢。
“你別岔開話題啊!巾兒姐姐呢?”他太高了,讓我這般仰頭看他根本裝不出嚴肅的味道來。
“她不在京城。”方夕巖沒再繼續糾纏我的改變,很快就一本正經起來。“師父也不在。”
“啊?”都不在,這可怎麼辦啊……“那大師兄呢?”
“他也不在。”
“你就告訴我誰在吧!”我難以壓制心底的恐慌,想著自己千辛萬苦回到京城竟然還是要孤身作戰,心裡就止不住地委屈。“師父他老人家還真放心……”
“不是還有我嘛!”他安慰地湊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卻又聽到他幸災樂禍的笑聲。
“哼……”故作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