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赤野喪說，「晚上他會再過來接我，所以——」

他停頓下來，金瞳看著眼前的人：「我只能陪你到晚上了。」

「職場體驗的時間並沒有結束，那點傷勢不足以讓我停留在這裡，雖然這是個暫時有你的地方。」

「誒，沒關係沒關係，我可以的！」綠谷搖搖頭，臉上微笑不減半分。

「是嗎。」赤野喪在床邊坐下，他側過身，一隻手緩慢接近綠谷的後腦勺，繼而攀上，將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既然沒關係，那麼我們就繼續做之前被打斷的事吧，綠谷？」

「咦！！！——」繼、繼續什麼？？？綠谷瞪大眼，隨著捱得越來越近的臉，他的心頓時跳到嗓子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究竟燒到了何種程度，偏偏對方還那樣淡定地注視著他。

「赤野、赤野君，不行不行不行！」

「作為一個男人，你叫著我的名字說不行？？」赤野喪頓了頓，狀似認真思考，「看來有必要讓你鑑定一下啊。」

「誒？？？」對面傳過來的呼吸噴在臉上，綠谷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

恍惚之間，他隱約聽見耳邊一聲輕笑，並且除了額頭和腦後的觸感，別的地方再也沒有了。

綠谷悄然將眼睛睜開半條縫，赤野喪在他面前笑得毫無顧忌，「開玩笑的，別緊張。」

「……」

相抵的額頭瞬間分開，呼吸撤離，赤野喪摸了一下額頭，意有所指：「你好像發燒了？」

綠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吸氣，「沒有。」

赤野喪皺起眉：「哦？可你的面板溫度實在是比我的還高不少啊。」

「……」隨著他的一言一句，綠谷想把自己蜷起來藏住的心都有了，「別一臉淡定說出這種話啊赤野君！我會變成這樣難道你不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嗎？！」

「……」赤野喪神情微微一變，也許是他的錯覺，他居然在這句話裡聽出了類似委屈卻又帶著一絲撒嬌的情緒，但不得不說，這對他來說還真是會心一擊。

「對不起。」他說著。

綠谷眼神一滯。

赤野喪抬眼凝視著他，半晌，彎起眼睛笑了：「我太高興了，綠谷。」

「從意識到喜歡你的那一刻起，我沒有想過會被接受，我甚至想過被厭惡的感覺會是什麼。」

「……」綠谷啞然，話題轉得太快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人啊，給點糖就可以開心到無法自拔，而我就是那種人，所以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赤野喪支起身體，重新已站立的姿勢，「還是那句話，你不願的事情我不會做。」

「……」喉嚨沒由來哽得難受，綠谷張張嘴，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剛才不經意的話，傷到赤野君的自尊了嗎？

剛剛經歷過那些，回想起來確實是如雲霧夢中一般的不真實，可是儘管再怎麼不習慣，那都是他不久前自己所做的選擇啊。

要後悔的話……

不，這是自己選的路，他怎麼能半途而廢……綠谷搖搖頭，好似要把那些念頭甩開。

良久，二人之間的沉默終於被打破。

「只要不再有人的地方，想要做的話……都可以。」說出這句話已經是足夠大的勇氣了，綠谷也沒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有這般覺悟。

最後三個字雖然他降低音量，低如蚊音，但依舊一字不漏地傳入赤野喪的耳裡。

「……」

藍發少年微微睜大眼，仿若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許久之後，聲音竟然有些沙啞：「為什麼要……沒人的時候？」

綠谷一愣，沒想到他等待的會是這麼一個簡單問題，真是太高估對方了，接下來連回復都稍顯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