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老和尚的內心,確實異常彷徨,或者說,無助,或者說苦,他佛門和皇帝實在是搭不上什麼線,求皇帝也好,希望皇帝通融也好,實在是說不出口。
雖然他心裡的那事很簡單,就一句話,佛門也希望能為陛下做事,希望能得道教的地位,可這句話,老和尚實在開不了口。
皇帝和佛門本就沒什麼交集,事都是交給了道家去辦的,道家本就有朝廷封誥,還是正一品的高位,為皇帝辦事實在是理所當然,張顯庸在皇帝面前,可是臣,他們是什麼?他們不過是出家人而已,他開口求這件事,算什麼事?搶道家的位子?和道家爭權奪利?和道家在皇帝面前爭寵?道家,張顯庸又如何看他?又如何看他佛門?出家人講究清靜,講究的是不爭,他這話一出口,在皇帝眼裡,算什麼?皇帝又怎麼看佛門?他這高僧又算哪門子高僧?如果說佛門先前就和皇帝有交集,那還算好,即便是如今真的跟皇帝開口這件事,在皇帝看來,頂多就是有些“爭風吃醋”,可偏偏他佛門以前和皇帝沒交集,甚至說陌生。如今張顯庸眼看著將成就大功德,道家明顯的要大起了,現在跑來跟皇帝求情了,這可就不是“爭風吃醋”那麼簡單了,甚至說,有些強制皇帝的意思在裡面,這佛家本就不受皇帝待見,如再是這副模樣,只怕皇帝更不喜,今rì連進宮都很艱難,如再說這事,只怕rì後連進宮都成問題。
老和尚本來也想過很多套說辭。
有戴高帽的,顯然,皇帝不是很喜歡高帽,戴了一回,效果並不是很好。
也有說講經說法慈悲型,比如說佛門佛法無邊、佛法高深,慈悲什麼的,以此來打動皇帝,拉近關係,顯然,皇帝不喜佛,對他更是陌生,好不容易才進一趟宮,見一次皇帝,進來了就和皇帝談佛法,談慈悲,這隻怕是對牛彈琴,徒惹皇帝厭惡罷了,以如今皇帝的威望和成就,還能輪得到你在這裡談慈悲?談救苦救難?那是能容你慢里斯條的在那裡講經的嗎?
也還有論道說服型的,不過見了皇帝,知道皇帝提點張顯庸的手段,老和尚自知這點佛法修為在皇帝這裡,只怕是算不了什麼,皇帝懂的“道”“法”必定是遠遠在他之上的,否則,也就不可能指點張顯庸了,在皇帝面前談佛論道,這無疑班門弄斧,再說了,皇帝也沒那個空閒和你一個和尚談佛論道,現在是他有求皇帝,而不是皇帝被佛法感悟,要找他談佛。
在皇帝面前,圓悟也不敢使什麼頓悟,棒喝的手段,他本身進宮就極不容易,如果還在皇帝面前弄這些手段,只怕後果堪憂。
老和尚真的是思緒千迴百轉,異常彷徨,內心苦得厲害。實在是不知道從哪裡開口跟皇帝求這件事,他和皇帝實在不在一個等級上,也實在拉不上什麼關係,也實在是拉不下那個臉跟道家爭寵。
如果說還有能說得出口的一些東西,也就是求道的事了,畢竟求道這個事,是任何修行之人都渴求的,他雖然是佛門,可若說為求道而哀求皇帝,也還說得過去,並不算過分。不過,顯然的,如果僅僅只是求道,只怕和他的目的想去甚遠,能得皇帝的扶植,能為皇帝做事,和普通的求道,差別可相當的大,若說是求道,皇帝大可讓他找張顯庸,張顯庸證道,是能讓天下人都能證道的,也就是說,他佛門要證道,大可跟著張顯庸學就可以了,皇帝大可不必給他佛門任何承諾或者保證,根本不用理他,這和沒來皇帝這裡沒兩樣。
老和尚內心之苦,也唯有自己知道,可真的是說不出的苦。
當然,佛門其實也可以依舊不理皇帝,依舊自己做自己的,就如同以前和皇帝相當陌生一般,不用這麼熱心的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