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說你了,孩子沒長大,你這麼多年也沒長大?”
話說到這,何晏清也沒有那個氣力再和安家寧繼續吵下去,眼看著公交到站,直接先一步上車:“你的問題回去再說,先把姑娘兒這裡解決了,等她那邊踏實下來,我再和你算這個帳!”
明明是朗朗晴空,明明是山嵐輕鳴,自打那天寧雲帆來過之後,安霽已經心慌了不是一天兩天,就算是閨蜜盛夏那一大堆勸慰好像也說服不了內心的不安。
好不容易給自己放個假,休息一會,還沒拿起手機,右眼皮就又在跳了,安霽安慰自己是記錯了,‘明明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
可眼皮好像很給力,安霽這句荒謬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右眼皮不跳了,反倒是左眼皮跳的甚歡。
“盛夏說的對,最近真是太累了,眼皮都跳個不停。”話音剛落,一雙眼皮都識趣的不再跳,安霽也終於想起放在一旁的手機。
【寧許一帆作孤舟:距離伯母到達戰場還有半小時[合十]】
手機還沒開啟,只息屏顯示這一條就足夠印證剛才雙眼的溫情提示,可安霽還是想做最後的掙扎,開啟手機點進了聊天記錄。
【寧許一帆作孤舟:扛不住,我招供了,你先順著伯母來,後面咱們再想辦法】
【寧許一帆作孤舟:安霽,聽我的,順著伯母來,不然你現在鬧起來,後面更沒有迴旋的餘地,也會讓伯伯阿姨他們難做,在廠子門口鬧起來,大家都難堪】
寧雲帆也知道,何晏清脾氣大,但是絕對不可能和廠裡的伯伯阿姨們鬧,要管也是管自家女兒。
只可惜安霽平時看起來聽溫柔,骨子裡那是將父母二人的倔脾氣遺傳了個十成十,屬於吃軟不吃硬形,可偏偏何伯母也是同樣的性格,二人沒有一個主動讓步,最後必然鬧得很僵。
【語音通話:對方已取消】
【語音通話:無應答】
【寧許一帆作孤舟:千萬別和伯母對著來!】
沒有想象中的失控,安霽只覺得自己現在無比冷靜——早就料到要有這個結果,安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不冷靜面對的。
只是,寧雲帆的訊息是二十分鐘之前發的,也就是說……自家母親現在恐怕已經下了公交車,奔著這邊走過來了!
遠山的雲很靜,和一言不發的安霽一樣,呆呆的隨著時光一道沒有存在感的凝滯在原地。
“安霽,怎麼發呆了,還是又不舒服?”有了之前那一次,王阿姨可以說是時刻注意著安霽不正常的動向,生怕這姑娘兒再出什麼事。
如今願意做這種吃苦不討好的人少了,而這些需要人手的行業卻也越來越難,杭羅能分到一個已經實屬不易,王阿姨可覺得安霽是個寶,定然要珍之重之。
安霽聞聲抬起頭來,側過身去就看見王阿姨端著水杯,正對著杯口吹著,顯然是剛喝上沒兩口,眼神卻不住的往自己這邊看。
“啊,我沒事,王阿姨您不用擔心我。”
“真沒事?”王阿姨一臉狐疑,又向前走了幾步,盯著安霽端詳了好半天,又打量打量後者眉宇間的顏色,“看著倒是沒有病模樣。”
“可要好好保護好身體,將來大了都是病根,可不好好!”
再三確認安霽身體上沒有問題,王阿姨便也放心的將水杯放下,兩步一回頭的回到織機上去,留安霽一個人在門口吹風。
今天的風顯然是足夠大,要不也撐不起這樣一場來去匆匆的驟雨,更是不可能將平日裡忙得不行的何晏清吹來。
“去把安霽給我叫出來。”知道以自己和女兒的脾氣,見面肯定要出問題,離著廠子還有十幾米遠,何晏清也不往裡面望,直接就叫自家老公進去,“你進去把她給我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