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袖口的雙手,驀地失去所有的暖意,透露著沉重的冰涼。
穆瑾寧驀然轉過身去,背脊貼在門框上,整個人掉入萬丈深淵,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之中,她曾有過自私的想法,把穆瑾寧活著的十八年,全部丟棄,當成是前世一樣,而今生,從她如今開始。
她多想,把曾經抹去。
哪怕她沒有過去。
秦昊堯……。難道是秦昊堯派來的手下?!難道他已經用最殘忍的方式,徹底成為了大聖王朝的主人?!
可是,為何他還要來找她?
她早已不是那個執迷不悟的崇寧了,他也該當成彼此是毫無緣分的過客,為何他還要派人來找她?!
她為過去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她獻出了完完全全的自己難道還不足以讓他在兩人之間劃開一道界限,此生不必再有任何糾葛?
她的唇漸漸發白,一臉凝重,彷彿只著單薄衣裳站在凜冽寒風之中,手腳之處都傳來無休無止的寒意,她的雙臂環胸,緊緊裹著這一件柔軟的白色皮毛製成的華服,因為過分用力,指節愈發蒼白。
“你到底怎麼了?呀,你嘴邊怎麼有血?我讓人去叫御醫來。”
寶月公主看她轉過身去,更覺事情有異,她疾步走到穆瑾寧的面前,穆瑾寧面色蒼白如紙,但慘淡唇邊卻有一抹血紅顏色。寶月公主看到詫異之處,心中也有驚嚇,頓時就大戶小姐起來。
“什麼血啊,只是方才珊瑚珠的漿汁罷了。”穆瑾寧驀地回過神來,她側過臉去,以手背抹去唇邊的溼漉,她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逝,隨即再度朝著寶月公主,彎唇一笑,柔聲說道,“我的身體我知道,公主方才看錯了。”
“是嗎?”寶月公主依舊皺著眉頭,並不放心地追問一句,見穆瑾寧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她才會意一笑,如釋重負。
過了晌午,寶月公主出去了一趟,說是看著馬上要下雨,要將清晨放出去的牛羊趕回牧場來。
穆瑾寧的眼神無聲掃過桌上的瓷碗,如今還剩下半碗紅色新鮮漿果,她眼神一暗再暗,緩緩拉開寬大的右手衣袖,死白的手背上青筋浮現,那一抹紅,早已乾涸,凝固在雪白肌膚上。
她的指腹,觸碰到那一抹紅色痕跡的時候,心中卻說不出到底是何等的情緒,是悲是喜,是苦是樂。
……。
“殿下,大聖王朝派來了使者,說有事要跟殿下傳達。”
曹嬰從外殿走入,面色有異,剛過午後就有人到了宮門之外,只是來人居然是大聖王朝的人,通報到曹嬰的耳邊,他覺得這件不是小事,不敢怠慢就趕來,生怕耽誤了最佳時機。
“怎麼知道是那邊的人,若是別國的奸細來了,你們也如此輕信?”
佑爵頭也不抬,目光依舊留在奏摺之上,手中的硃筆圈畫著黑色字型,除掉劉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要學習如何處理朝政大事,在離那個皇位越來越近的時候,忙碌也是理所應當。
“那人帶來了王朝的金牌,說是受秦王之命。”曹嬰疾步走上階梯,將手中的沉甸甸的金牌呈上,放在桌上。
佑爵這才丟下手中的筆,將金牌放在手掌心,趁著燭光打量這一塊黃金打造的金牌,的確是出自大聖王朝。
掂量著這一塊很有分量的金牌,他的面色一沉,唇畔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秦王派人出使北國,是為了何等的緣由,對此,他並不意外,或許早已有這般的不祥預兆,但這一日到來的時候,他不是不知而正是可以知曉能夠預料,心中才匯入更多痛苦和難過的情緒。
“該來的,遲早要來,讓他進宮。”
佑爵合上手邊的奏摺,臉上沒有任何神情,他站起身來,一旁的太監送上清水,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