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那綿密的睡意當中,好似被什麼動靜破開一個小口,周遭似有似一陣頗為嘈雜的動靜,篤篤篤,篤篤篤,片刻不停地直往耳朵裡灌。
花小麥簡直沒力氣睜眼,往塌裡一滾,就想不管不顧地接著睡。無奈那動靜似乎非常有耐性,敲擊聲片刻不停,就跟廟裡的老和尚敲木魚一般,一下一下極有節奏感,攪得她不得安生。
她嘆了一口氣,用手指頭撐開自己的眼睛,卻見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也正是這時候,她才算是反應過來,那篤篤篤的動靜,居然是敲門聲!
都已是後半夜,這麼晚了,誰會……
大冷天的,總不能將孟老孃折騰起來,萬般無奈之下,她也唯有披上襖子起床,哆哆嗦嗦地開門跑進院子裡,站在門口,將手死死摁在門閂上,咬咬嘴唇:“誰啊?”
門外傳來一聲應答,好像隱約帶著笑意,穩重而又低沉:“小麥。”
花小麥那雙迷迷瞪瞪的眼睛霎時間瞪大了,不管不顧地一把拉開門栓,瞅準門外那人的肩頭,使勁一蹦,竄進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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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第一百八十二話 野菌暖鍋(db365。cc)
夜晚天空中堆著一層密匝的雲,將月亮遮住了,一星兒光也不見。
花小麥沒頭沒腦地跳進孟鬱槐懷中,攀住肩頭死死攬住脖頸,騰出一隻手來扳過他的臉仔仔細細瞧了半晌,眉眼一彎,噗嗤笑了出來,將臉頰牢牢貼在他頸邊。
她這一撲,生是將周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孟鬱槐饒是身材高大,仍被她撞得朝後仰了仰,忙穩住身形,順手把她朝上一託,些微帶了點笑意,拍了拍她的背。
長時間趕路奔波的人,身上都帶著一股風霜的氣息,衣裳也透著冷氣,唯獨那雙手卻是暖烘烘的,無端令人覺得心中安定。兩人都沒急著說話,在院子外站了好一會兒,花小麥方有點戀戀不捨地抬起頭,樂顛顛道:“你怎地這辰光回來?都後半夜了,倒不如在鏢局住上一宿,省得如此勞累。”
孟某人回答得很實誠:“抵達芙澤縣地界時已太晚,根本入不得城,我不回家,你讓我睡在荒郊野外?”
……很好,這麼久沒見了,仍舊一點長進也無,半句哄人的好聽話都沒有!說一句惦記家中嬌妻,迫不及待地想回來相見,有那麼難嗎?!
花小麥暗暗在心裡發了句牢騷,正想開口再說點什麼,卻聽得那人含笑道:“你可有記掛我?”
“你呢?”她一挑眉,也不答他的話,反問道。
孟鬱槐低笑出聲,接著一本正經地點頭:“日日都惦記著。”
花小麥心中總算是舒坦了點:“那我也……”
不等她把話說完,身後驀地傳來一陣響亮的咳嗽聲,回過頭,就見孟老孃虎著臉叉腰站在房門口。
她給唬了一跳,忙從孟鬱槐身上出溜下來,吐了吐舌頭。
孟老孃壓根兒不搭理她,只盯著自家寶貝兒子,不冷不熱道:“回來了?”
孟鬱槐叫了聲娘,又道:“回來得太晚。把您吵醒了。”
“這娶了媳婦果真是不一樣啊。”孟老孃彷彿很不痛快地掀了掀眼皮,“往常出門走鏢,怎不見你這樣大半夜地還趕回家?我就曉得你眼裡早沒我這當孃的了!”
將將歸來,便被不問情由陰陽怪氣地數落一通,孟鬱槐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眉心一攢,笑容瞬間消失殆盡:“這話從何說起?若您對我有何不滿,與其夾槍帶棒,倒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何苦拉拉雜雜扯上小麥這不相干的?”
嘖嘖嘖。這兩母子。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