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厭惡的鐵匠鋪,離開這充滿炭火焦味的世界。
可是,父親的鐵匠鋪日漸衰落,難以為繼,他不得不成為父親的助手,幫忙幹活,並開始學習打鐵的技藝。
父親說,將來這個鐵匠鋪是他的。
孩童總是要聽從父親的教誨,他亦是別無選擇。
一晃十年過去了。
葉皓在這十年的歲月裡,陪著這個少年一點點長大,看著他被人欺負、嘲笑,感受他第一次打造成功出一把鐮刀的喜悅,刺激他第一次****的好奇和興奮。
歲月無比可怕,十年裡,葉皓漸漸的失去了自我,在夢裡,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長大成為一位壯實的小夥計,他把父親所有的打鐵技藝全部學會,並在三年前接替了父親,成為打鐵匠真正的頂樑柱。
而父親徹底沉淪,每日醉酒,還經常在這個小小的城鎮上醉酒鬧事,惹得人人憤怒,他和母親也備受牽連。
十八歲那年,母親託了許多關係,終於為他定了一門親事。
女孩是一位富裕人家的二閨女,聽說因為她做了一些醜事嫁不出去了,這才不得不願意下嫁給他。
可是,他一直沒告訴母親,他真正喜歡的是住在小鎮另一頭的一位姑娘,在母親給他定下親事的那一天,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害怕。
他向母親坦白了心事,然而母親告訴他,那位姑娘甜美可人,早就與一位少爺定親了,他根本就沒有希望。
他心死如灰,他想要大哭一場,但他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整天呆在鍊鐵爐旁的他,眼淚早就在炭火裡烤乾了。
大婚在半年後終於到來,他走入洞房,掀開了新娘子的紅蓋頭,他看到的是一位胖嘟嘟的姑娘,還有她冷漠而冰冷的眼神。
那一刻,他的心裡,卻還在想著那位已經嫁給闊少爺的心上人。
媳婦出身富貴人家,好吃懶做,婚後對他頤指氣使,盡情使喚。
他出身卑賤,也只得百般忍受,逆來順受,除了經營打鐵鋪,他未來的人生又多出了一樣伺候老婆的重任。
母親也總是教導他忍耐謙讓,夫妻和睦是福,然而換來的是,媳婦囂張而惡毒的欺凌母子倆。
他心傷欲碎。
他根本就不愛這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老婆,他的人生是悲觀而絕望,正如那永遠也打不完的鐵,在烈火中受盡煎熬。
這就是他的命,平凡的命,掙扎不脫,也無路可逃。
葉皓沉淪入他的命裡,失去了自我的意識,宛若徹底沉睡一般,葉皓變成了絕望的他。
某一年,絕未到而立之年的他,兩鬢卻已多出了許多白髮。
媳婦染上了打麻將的癖好,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徹夜不歸,坊間裡竊竊私語,街坊鄰居都在傳說他被戴了綠帽子了。
他的心在滴血,在憤怒,在燃燒。
一位面色蒼白的年輕人走到了打鐵鋪前,交給他一把斷成兩截的劍,請求他把這劍接好。
他說:“我不會鑄劍。”
年輕人冷峻地說道:“我只求你把劍接在一起而已,沒有鑄劍那麼難,你是鐵匠,鐮刀都能鑄造,一定也能把斷劍續上。”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試試,但搞壞了,你不能怪我。”
年輕人點了點頭。
他接過了劍,他的手第一次觸控到了劍,冰冷而肅殺,他的心中驀然蓬起無盡的凶煞,這一輩子的不甘和痛苦轟然爆發。
年輕人看著他的眼神,冷冷地笑了。
他成功接好了斷劍,遞給年輕人,道:“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