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風看他這樣,心裡一陣酸楚,胡恪之雖然直率,但是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已經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於是說道:“朕的意思,是不想再讓胡家的人進宮,如今嫡長女已經有胡家的血脈,足夠了,後宮現在看起來是相安無事,以後爭鬥的日子怕是不會少,後宮的人那麼多,皇帝只有一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pnxs。 ;平南文學網)但是兄弟鬩牆,這種事不能發生在朕的後宮,他不進來,你們還是兄弟,他進了宮,怕是你會難做。”
“你做什麼,不用知會我。我心裡不是不清楚,我在你身邊雖然不過幾年,但是你如何對我,我怎麼能不知道?雖然左一個右一個的迎進府裡,搬到宮裡,但是從未因為別人冷落過我,雨露均霑。我的性子,這些年你早就摸透了,不過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服軟的。但是大事上,我也不糊塗,天子枕畔豈容他人安臥?母親這麼做,是沉迷在權勢之中,忘了高處不勝寒的道理。”
凱風看了看他輕蹙的眉頭,用指腹輕輕一推,說道:“難的不是自己想做個無慾無求的人,而是應付那些不想讓你無慾無求的人。官場的水,太深,你母親火候不夠,掌握不好自己的度。若是可以,你也該找人提點她一下,手不要伸得太長,朕身邊的人不是當畫看的,很多訊息,不管朕願不願意知道,都會傳到朕這裡。”
“陛下想要對付家母了?”凱風剛剛捋好的眉頭,又皺起來,凱風看他這樣,也不再弄,說道:“還沒到時候,不過敲山震虎還是可以有的,希望你母親迷途知返。朝堂的事,你也不需要問太多,我實話告訴你,御史臺不是誰都可以操控的。”
胡恪之大驚,問道:“家母跟御史臺之間……”御史臺的人位卑權重,做的是皇帝的眼睛,監察百官,直接對皇帝負責,御史臺跟官員相護,這跟挖了皇帝的眼睛有什麼區別,沒有一個女皇會容得下的。
“你且放心,無論她怎樣,都不會禍及你。你陪伴我多年,我信得過你。只要你不犯什麼大錯,芙煜永遠是嫡長女,你在一日,自然就是我朝日的鳳後。唉,這些事,本來不該跟你說的,只是又怕你誤會,不到不得已,我不會針對胡家,但是今時今日把話放這裡,也是給你提個醒兒,他日如果真有意外,也不要怪我。”
“我知道了。”
“天下人太多,我管不了他們是怎麼看我的,也不在乎,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我更關心你是如何看我的。你是我的正夫,是陪伴我一生的人。”
“唉”,胡恪之長嘆一聲,說道:“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從我離開胡家進入你府邸的那一刻,我們的榮辱就係在一起了。你如何知道我心裡的難處呢?母親,她不信我啊!我流落在外多年,不是她親手所教,加上素日裡行為放肆一些,她更是看不上我,只是當時時局所迫,她必須要挑一個兒子攀上高枝兒,這才會想到了我。如今,什麼都有了,又嫌棄我不好控制,巴巴的想再送一個人進來,最好替了我的位置。”
凱風心疼的望著眼前這個男子,聽著他木然的講述自己的故事,自己從不知道,在他心裡是這樣的,他素來張狂一些,任性一些,想來是因為得到的太少又看得太透吧。
又聽他接著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們的緣分,從那塊迴文錦就定下了吧?我總是想著,有那麼一個人,也肯大手筆送我一塊迴文錦,不是金錢上的大手筆,只是心意上的不吝嗇。那裡你將那塊迴文錦送了盧歌,之後我嫁入你家,什麼樣的寶貝都不缺,你卻從沒用心給我做過一件東西。你常常說我大度,其實,哪裡是大度呢?不過是不敢做什麼奢望,怕希望變成了失望罷了。”
“朕……”
凱風無所適從,她會做琴,他不會彈,她會武功,他不會,她會琴棋書畫,他不會,她會中醫,他不會,她會